野。”她蓦地倾身上前,揪住他衣领。“男子汉大丈夫,要走就干脆一点!”
“心心…”
“你不是说,创作上遇到瓶颈吗?不是说想到北欧学点新东西,寻找新灵感吗?那就去啊!去学点像样的东西回来!你以为自己是天才吗?凭你的才华可以燃烧一辈子都不求进步吗?局限在台湾这小地方,你能够大鹏展翅吗?你给我飞出去!要是没成为国际知名的设计师,不准你回来!”她醉意盎然地呛声。
而他听着她严苛的言语,感受到的,却是最热情的善意。
她是为他着想的,所以才如此毫不客气地驱离他。
“你听见了没?田野,在你没大放异彩以前,不准你回来!”她再次警告。
他胸口一融,不自觉地点头。“是,我听见了。”
“很好!”她满意了。“哪,我们干杯!”
两人又在海产店坐了半个多小时,午夜时分,田野招来计程车,亲自送她回家,到楼下时,她挥手要他先走。
“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送你上楼。”他很坚持,她醉成这副模样,没见她安全进家门,他不放心。
“不用了…”
“走!”他不容她拒绝,扶她走上楼,她醉得没法拿钥匙对准门孔,还是他替她开的门。
“好了,你可以走了,别进来…”她想阻止,他却已踏进屋内了,她整洁小巧的套房,在他清睿的眸光下一览无遗。
“怎么这屋子里…都是我的作品?”他惊愕地变了声调。
“你都…看见了?”她自嘲地勾唇,忽地感觉全身无力,靠着墙,滑坐在地。“对啊,都是你的作品…没错。”
客厅的懒人椅、造型茶几、创意收纳柜,以及厨房一系列的用品,都是他的作品,都是她宝贵的收藏。
她的心,都让他看见了,赤裸裸地,摊在他眼前。
“心心,你…”他在她身前蹲下,震惊地瞪着她,他的眼神好复杂,闪耀着令她无从逼视的光芒。“连我以前送你的弹珠,你都还留着?”
是啊,她是留着,宝宝贝贝地供在碗里,如果那两条金鱼能够有长一点的寿命,她现在也一定仍用心地养着它们。
“是你说要我好好收着的啊…”她呢喃。“难道你希望我把你小时候的珍藏丢掉吗?”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他说不出话来。
他吓到了吗?因为感受到她对他藏不住的爱恋,震惊得遗忘言语?或者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不肯点破?
她单恋他这么多年,他真的迟钝到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她好怨,好怨…
“为什么我不行呢?”她蒙胧地凝睇他,嗓音极轻极细,仿佛风一吹便会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