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该走向何方。
“早饭…我的早饭还没有吃完…对。”她喃喃自语,痴痴呆呆、模模糊糊地想起,点了点头道:“爹还等著我回家吃饭…我家是往这儿走…”
她孤独渺小单薄的身子游魂般地飘往鄂家的方向。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璞娘终于飘晃回了家,一抬头看见“鄂府”两字,她喉头一甜,眼前蓦然一黑——
“小姐,你回来了…哎呀,你怎么吐血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奇异地感到一阵安心。
终于、终于把梗在胸口喉头间,那呕也呕不出、咽也咽不下的东西吐出来了。
然后她的意识涣散游离了,到那好远好黑好深的地方…
“小姐!小姐!”
鄂老爷匆匆扔下书,狂奔出来看到的就是女儿晕厥不醒,月牙色衣襟喷满触目惊心鲜血的样子。
“璞娘!”他肝胆欲裂,一把抱住女儿。“你醒醒啊,我的宝贝女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快醒来,爹在这里啊,你快睁开眼看一看,爹在这里…”
“老爷,这样不行,快把小姐抱回屋里,我赶紧让人去请大夫来!”最后还是薛嬷嬷勉强沉住气,颤声道。
“好,你快去。”鄂老爷挣扎著将女儿抱了起来,拔腿就往屋里奔去。
在璞娘出嫁前住的闺房里,每一样摆饰和东西都没有变,她的香盒,她的松子糖罐,小小精致的首饰柜…还有她的味道,甜甜净净的香气。
鄂老爷站在床头前哀哀落泪,不住拭著怎么也擦不干的泪水。
大夫严肃地皱著眉头,为她号脉。璞娘还是陷入昏迷之中,丫头们来不及为她换被鲜血染红了的衣裳,看起来份外惊心动魄,教人心痛。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鄂老爷急急问道。
大夫抬起头来,愁眉不解。“小姐气血淤凝,脉象乱不可言,彷佛是受到极大的打击所致,我开几帖舒气解郁活血的方子,三杯水熬成一碗服用,但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待她醒来,还是得好好以言语抚慰一番,令她自然放宽心怀才是。”
“那要不要紧哪?”
“心病症候可大可小。”大夫语带保留,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你也瞧见了她气急攻心吐出的血,小姐素来身子强健,会吐出这口血显示她的肝肾心脾已然伤损…不过幸亏她还年轻,好好调养些日子还是可以痊愈的。”
大夫的话迂回转折得教人一颗心上上下下,不过幸好最后一句总算让所有人都缓缓露出了微笑。
“会好就好,没事就好。”鄂老爷捂著狂跳甫定的胸口,吁了一大口气。
“大夫,你早点说小姐没事就好了,害得我和老爷都快吓出心脏病来了。”薛嬷嬷埋怨道。
“失礼,失礼了。”大夫欠欠身,讪讪地笑道:“这样吧,我待会儿写好方子,你们就派个人跟我回去抓药,要立刻煎服下去,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