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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街灯下,一个男人痛楚地呢喃。他坐倒在路边,衣衫不整,姿态颓废,光圈投上他的脸,更衬得那面se苍白似鬼。
他喝醉了,因为qiang烈的内疚,因为贪玩的自己竟错过了见祖父最后一次面的机会。
他一直在失去亲人,爸爸在车祸中罹难,妈妈远嫁他乡,现在连从小最疼他爱他的爷爷也撒手人寰了。
他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任xing地chu国游玩,如果自己能把手机好好充电,如果在国外时他能记得打一通电话回家问候,或许祖父的xing命便能保住。
“爸爸等于是被你气死的,你知dao吗?”叔叔狠狠责备他的不孝。“本来他送医急救时,医生把他的命给救回来了,可他一直想见你,很担心你,怕你是不是chu了什么意外,后来知dao你丢下工作,跟女朋友跑去国外逍遥了,你知dao他有多伤心?他说都怪自己chong坏你,把你教得这么不负责任…他等于是被你气死的!你懂吗!”
他懂,他当然懂。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他喃喃自责,连续几天,都chu1在恍惚的状态中,醉醉醒醒,经常弄不清楚自己shen在何方。
或许他是希望魂魄能因此飘散,与祖父在某个时空相逢,然后好好地dao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要说多少次才能稍稍弥补他的罪?要多少次他才能不gan觉到这么痛,痛到无法呼xi?要多少次才够?无论几次,他都愿意说。
“对不起…”
是不是已经没用了,已经无法挽回了?爷爷是han恨离开这人世的吗?他怨著他吗?“我辜负了你,爷爷,你是不是后悔疼过我?”
如果他最最敬爱的亲人真是带著悔恨离开这尘世,那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永远不会!
“你别这样,予huan,董事长不会后悔的,他不会的。”一双女xing的臂膀环抱住不停颤抖的他,好ruan,好温暖的臂膀。
程予huan惶然扬眸,见到一张写满担忧的脸dan——为何要担忧?是为他吗?
“娃娃。”他轻声唤,嗓音沙哑得令她心弦一jin。
“予huan,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风很凉,你会gan冒的。”方雪握住那冰凉的大掌。“走,我送你回家。”
“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没脸回去了。”他苦涩地抿chun。“叔叔婶婶都怪我,他们说我不负责任。”
“你不是不负责任,你只是…想让你女朋友快乐而已。”方雪安wei他。“你好不容易得到她的原谅,当然想逗她开心,所以才会带她到日本去玩,这不能怪你。”
他不语,迷蒙地望她,见她表情尽是怜惜与不忍,houtougun落一串沙嗄的笑。“你真好,娃娃,到现在还这样帮我说话。”
“我不是帮你说话,我说的是真的。”她认真地qiang调。
他摇tou,显然不信。
她也不与他争辩。“走吧,我送你回家,席小姐在等你呢。”
程予huanxiong口一震。“你说梦兰在等我?”
“嗯,她说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很担心。”
他默然。与女友见面,只会令他更觉得歉疚,他不知dao该如何面对叔叔婶婶,同样也不知dao该如何面对她。
“她现在也算是你的未婚妻了,对不对?”方雪的嗓音听来有些空灵。“你应该好好跟她谈一谈。”
“我知dao了。”他毅然点tou。“我回去见她。”
*****
“予huan,你总算回来了!”席梦兰一见程子huan,便欣喜地奔过来。她穿一袭白se连shen洋装,裙摆在纤细的小tui肚边开成一朵莲hua,虽然shen材修长,但偎在程予huan怀里的模样却宛如小鸟依人,jiao柔惹怜。
方雪不自觉往后退,远离甜mi相拥的两人。
每回见到席梦兰,她总免不了略gan自卑,对方像秾纤合度的贵族芭比,自己却是圆gungun的日本娃娃。
“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知不知dao人家好担心你?”就连质问,席梦兰柔ruan的声嗓听来也是撒jiao多于埋怨。
“对不起,是我不好。”程予huan低声dao歉,轻拍她的背。
“你喝酒了?”她嗅到一阵qiang烈的酒jing1气息,忽然退开,秀眉不赞同地颦起。
“嗯,喝了一点。”
“说什么一点?你一定喝了很多!”她拉著他在沙发坐下,扬声唤程家guan家,请他派厨娘煮一碗醒酒茶来。“喝了茶以后,你就会好过许多的…可怜的你,这几天一定很不好受吧?瞧你,连胡子也没刮。”
她轻轻责备他,他只是苦笑。
几分钟后,方雪将醒酒茶端过来,程予huan连忙接过。“怎么会是你送过来的?你是客人啊,翠姨呢?”
“翠姨这两天闪到腰,不太舒服,所以我帮她端过来。”
“翠姨闪到腰?她好多了吗?”
“嗯,好多了。”
程予huan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