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惊惧,那要不得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突地,额头好像黏了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撕以为是水母,打算将之弃于海中,但是…
“等一等,别扔,那是我的住宿券。”虽然破了一角,应该还可以用。
“你的住宿券?”
“呃!谢谢你捡回我的住宿券…”她口拙的不知如何言谢,一看见对方冷肃的眼神,舌头被猫叼走似的有口难言。
实际上,彤乞愿已经开始手足无措了,神情微缩地不敢直视他的眼,十分别扭地想挤出一丝名为微笑的笑容,可是表情僵硬得如同裹上一层石膏。
她真的有心要打开封闭的人际关系,但是一看到那张比花岗石还硬的冷冽脸谱,那一咪咪刚发芽的勇气马上腰斩,她又退回不善言词的毛病中。
谁晓得红透半边天的词曲创作家“二十度”居然是社交白痴,连最基本的对谈礼仪都生疏得有如怯弱的小女孩,见人只会闪躲,从不主动与人打招呼。“为了一张泡过水的礼券跳海是不是太不值得了。”江天凭的脸色很难看,似在考虑要掐死她,还是直接淹死她,完成她的“心愿”
“你误会了,我没有轻生的念头。”她说得极小声,怕他一拳挥过来。
没听见她说什么的江天凭捉住她摇摇晃晃的肩头低吼。“想死不怕没鬼当,但麻烦你死远一点,不要弄脏这片干净海域。”
“我不是…”要自杀。
他根本不让她说下去,两眼凶恶得瞪着她,让原本不擅和人相处的彤乞愿更显畏缩,梗在喉间的声音不下不上,卡死在无声的慑喟中。
海水很冷,不若想像中温暖,风一拂过湿淋淋的衣服,她冷不防的打个哆嗦,鼻间发痒想打喷涕,双手互搓臂好汲取一丝暖意。
但旁观的人也不少,那一张张看热闹的嘴脸仿佛在笑,讥笑她居然不自量力想死,笑声如钻孔的钻头不停地钻进脑门。
那一瞬间,眼前的时空似乎和高中时代备受冷落的情景重叠,她恍然的失去焦点,陷入无比自厌的恐慌中,担心那无形的压力会由四面八方挤压,将她压回贫穷女的原形。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挣扎得想要活下去,他们的命一分一秒都是向老天借来的,比黄金还弥足珍贵,没有一丝一亳可以浪费,活着便是上天给他们最大的恩赐。而你不但不知珍惜,还任意轻贱得之不易的生命,不报父母亲恩,不回馈社会资源,任性妄为地拿生命开玩笑,你对得起赋予你生命的上苍,以及千千万万渴望多活一天的人吗?”
“我…”被摇得有点想吐的彤乞愿清醒了一下,随即头昏目眩地大叫他别再摇了。
她真的只是想捡礼券而已,没他想得严重,好歹听她把话说完,一迳的判定她有意等死实在太过荒唐了,她看起来一副想死的样子吗?
以前一条白土司配便利商店附赠的蕃茄酱、甜辣酱都能过上大半个月,那种穷到高温三十七度都不敢开电扇怕耗电的苦日子都撑得下去,还有什么苦不能吃呢!
不过他再这么激动,对着她的耳朵大吼大叫,相信她不想死也活不成,活活被他的“激情”给折腾死,欲振乏力的等死。
这位有着结实肌肉的先生可不可以先放过她,早上吃的老周汤包和炒米粉尚未消化完毕,他不会想身上多出发酸发臭的汤汤水水,而且还和胃液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