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杭白ju

“烟土？怪不得小姐恼了。只怕金家老二不会善罢甘休呢。”锦瑟安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碧瑶摆弄她的tou发，碧瑶嘴里说着，手上挽着髻，yan睛咕噜噜地瞅着妆台上的首饰匣子，挑了一支白玉簪，cha入锦瑟的发髻。

锦瑟懒懒地朝镜中看去，抬手将右侧发髻拢了拢，启声：“阁里的规矩，不能破。”

jin着话尾，碧瑶拍tui：“金老二可不guan是谁的规矩。就说tou前儿五福斋的赵老板还在那会子，虽然五福斋的布匹不及咱们温家的锦绣轩，可好歹在黎城也是排的上号的，金老二可到好，用一半的价钱qiang收了赵老板五十匹柿红gui背锦。”

碧瑶越说越起劲，手还忙着在首饰匣子里luan翻。“莫说他不guan行里的规矩，那批锦缎是人家一个月前跟赵老板早订好了的，让他捡个现成！这是在人家五福斋tou上，要是搁在咱们锦绣轩，我量他不敢有这个狗胆！”

锦瑟轻笑：“碧瑶近日的泼辣劲越发了…”

碧瑶没听进去，干脆将那首饰匣子从梳妆台上拿起，开始仔细挑拣起来。

锦瑟从镜中看她，碧瑶不答话。“找什么呢？”碧瑶放下首饰匣子，开始yan神四下luan飘。

“小姐，那条白ju翡翠珠串你是不是落在别的地儿了，前些日子就没瞧见你dai。”

锦瑟一顿“我的东西，你比我清楚，落在别chu1，就由它去吧。”

珠串吗？她自然知dao落在何chu1了…

“在忙？”萧逸掀开锦绣居的门帘，锦瑟半曲着shen子坐在榻上，右手肘支着shen前小案，掌心托住脑袋，目光淡淡落于左手正拈的书卷，将那两个字收进耳朵，浮上一丝笑意：“忙。”

萧逸走近，在另一侧坐下，学锦瑟曲着shen子半靠小案，yan睑半合，直睨到锦瑟右手肘前的ju形碟，探手在碟里拣了一颗梅子，丢入口中。

卷旁躺着白ju翡翠珠串，萧逸取了细看：玻璃地的白翡翠，十八颗珠子荧光潋滟，通透如水，形如chu3ju，juban线雕而成，ju心则是极品祖母绿，翠seyang俏，很是jing1致。他知dao，三年前锦瑟得了这珠串，一直都很喜huan。

“怎么不dai？”他问。

锦瑟俏生生地弯了弯chun角，左手将书卷翻过一页“看书的时候硌手。”

萧逸将十八颗ju珠一一抚过，遂将珠串揣进怀里…靠近心窝的地方。

锦瑟未抬tou，yan帘却稍提，目光在询问。

从怀里退chu的手中自是不见了珠串，却多了一个鹦鹉纹海棠形圈足银盒。

“我跟你换。”将银盒置于案上，指尖轻an盒ding，徐徐移到锦瑟yan前。语气俨然锦瑟已答应了与他jiao换。

锦瑟打开盒子，幽香逸散，似是埋于地下的陈酒，封存多年都未移动，突然重见天日，甫一揭封，酒气pen薄而chu。可这香非酒香，是ju香。锦瑟目光微炽，从盒中取了一枚，凑到鼻尖轻嗅：“冷家的杭白ju？你…”萧逸望入锦瑟秀目，刚毅的俊容在橘黄灯光的氤氲中柔和成一团谜。

萧逸在笑，潭目shen邃。他已二十有七，脸bu线条却随着岁月的加shen更加如同刀刻，黝黑的肤se，连下ba的淡淡胡茬都掩盖了，难得两dao剑眉恰到好chu1的nong1密，鼻梁高直而鼻翼窄，如此yang刚的面容下，薄chun翕合，chun形是女子也比不上的姣mei，亦刚亦柔rong合得刚刚好。

萧逸的柔不是轻易显lou的，冷峻的面容只有在笑意shen的时候才会展现柔和，甚至于此刻，他平日shen藏的酒窝也浮于两颊。

温祁则与萧逸截然不同，面如冠玉，肤se白皙，即使着素，周shen也散发chu华贵气质，却不会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只因他生就一副桃huayan，任何时候都yan角han笑，有时纤长睫mao下，顾盼liu转，眉yan清明；有时却又临去秋波，yan神迷离，教人看不真切。

“费了些时日罢了。”萧逸又拣了一颗梅子送入口中。

冷家的杭白ju一枚难求，锦瑟怎会不知，又岂是简单一句“费了些时日”就能得到的？

…

“小姐，有些事你也上上心哪。好不容易得了条可心的串子。”

碧瑶的唠叨勾回了还陷在回忆的锦瑟。有信鸽来，扑扇着翅膀落于锦绣居南窗，侧tou梳理翅羽，静待锦瑟。

她起shen移步，轻轻捉住信鸽，取下信笺，展开。锦瑟一yan扫过，倏地收起信笺，眉心轻拧：“沈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