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还要应付一堆『女性朋友』的寂寞,我一定会受不了,何况,你还要拔点时间给扬扬,他是个孤单的孩子。”
别过头,她不想再谈。交握起双臂,眼睛盯起萤幕,思索他们两人的关系。
绘蓝的话提醒了他的立场,不是吗?对一个朋友,他怎能做得太多?
电影散场,扬扬伸伸懒腰,一回头却见爹地和姨都在沉思,他走到他们两人中间,一手握住一个,笑意盎然地说:“我们一起去吃炸鸡、逛夜市,好不好?”
他的声音扰醒了两人,对上他的笑脸,谁都不忍心拒绝,他们不约而同回答一声:“好!”走出电影院,走入炸鸡店,点了餐找到位置坐下。一路上听扬扬叨叨絮絮说个没完,看过电影他有好多想法,急著找人分享。
“爹地,我希望长大以后当考古学家,去挖很多很多恐龙化石。”
“很好!爹地支持你。”摸摸他的头,黎儇喂他喝一口可乐。
“你会送我很多铲子吗?大的、小的,和中的都要。”他天真地仰头问黎儇。
“为什么要那么多种尺寸?光买一支不可以?买那么多很贵呐。”
“大支的要挖雷龙、霸王龙!中支的要拿来挖禽龙和盗蛋龙,小支的可以挖贵州龙,如果我拿大支的挖贵州龙会不小心把它的骨头挖断掉。”他说得头头是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要拚命赚钱,希望等扬扬长大后,我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买大支、小支和中支的铲子给我最心爱的小扬扬。”黎儇顺著他的话,把自已的“希望”说出。
“姨,我们都有希望了,你的希望呢?”他是事事讲求公平的天秤座。
“我希望…”希望在结婚周年纪念日那天,有人相陪。摇摇头,她该许个不会制造敏感的愿望。“我希望能亲眼看到扬扬挖的恐龙化石,最好能挖到鱼龙和薄板龙,我最近迷上海里的恐龙。”
“好!我一定挖到鱼龙送给你。”咬下一大口炸鸡,他说得认真。
“你有一个好儿子,让人羡慕。”对上黎儇,她在他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情绪,那是什么?绘蓝不知道,在她还来不及捕捉前,它就消失无踪。
“我是幸运的男人,有个好儿子、好未婚妻和一个真心诚意的好朋友。”抵抗过心底的蠢蠢欲动,到最后,他还是将绘蓝归位在“好朋友”范畴内。
做好饭、拖完地、把他的衣服压得平平整整,挂进衣橱中。插上两朵郁金香,绘蓝坐在他的书桌前,拿起笔,记下心情。
突然,一阵湿咸从鼻孔里冒出,她忙拿卫生纸擦拭。
又流鼻血了,这阵子老是流鼻血,说火气大,这几天她已经煮了很多菊花茶退火气,喝了却没见效。
仰躺在他的床上,她静静等待血停。
摸摸额头,又发热了,这波顽强的感冒病毒非要跟她作战到底吗?好吧!听黎儇一句话,明天就上大医院,把它彻底消灭…
床上有他的味道,淡淡的古龙水味,像他的人,清朗乾净,他在这张床上睡过将近一年,不知道有没有烙上他的身形?
一年,好快,已经要一年了呢!想当初,她独自度过缺了新郎的洞房花烛夜,她对著镜子说,只要够努力,结婚周年纪念日时,他会在身旁陪著她。
她努力了吗?够努力了!他回心转意,愿意接纳她了吗?是的,他回心转意接纳她了,可是,接纳她当朋友是他最大极限。想起当年的信誓旦旦,她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
离婚是迟早的事,尽管她不知耻地卡住位置,那终究不是她的,她终是坐得不安稳。虽然,她喜欢黎太太这个头衔,可是这头衔压得她心虚。
“黎太太早”那是清晨坐电梯时,楼上要去晨跑的庄先生喊的;“黎太太你好哇”那是她去超市买菜时,超商老板打的招呼;“黎太太要送便当给老公了”那是警卫室伯伯常问的话。然后,一声声的夫人早、夫人好…办公室的员工天天都在满足她的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