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侬边说边将她母亲推出房间,关上房门。
但房门一关,她的表情马上变了,变得暗淡毫无神采。她慢慢走回书桌前,动作缓慢地翻开课本。不到十分钟,她就烦躁地丢下笔。最近念书时,她常常这样,不但精神涣散且注意力无法集中,每每念不到半个小时,她就突然觉得一阵烦躁,什么也念不下去。后天就要考试了,她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不行!”她强逼自己集中精神。
但不到十分钟,她又丢下笔。这样反反覆覆十几次,她终于放弃,瞪着窗户发呆。
隔天,又是同样的情形发生,她对着窗子发呆,直到半夜,突然发现窗户外的月亮又圆又亮,她查看一下日子,才发现是满月。
考试当天早上,她一脸疲惫地出现在客厅。她母亲看了吓了一跳,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昨晚没睡好?”
“嗯。”她打个呵欠。
“昨晚又熬夜了吗?”日子待殊,她父亲难得地早起,看她这样,不禁有些担心。
“嗯。”张凡侬又嗯一声,点个头。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叫你别熬夜,多休息,你偏偏不听。等会你爸开车送你到考场,你在车上好好睡一觉,别再看书了,懂吗?”
“知道了。”张凡侬乖乖地答应。
就算她想看书也没这个心情,她现在一个头有两个那么重,而且昏昏沉沉的,加上睡眠不足偏头痛──“妈,”她叫了一声。“有没有阿斯匹灵?给我一点。”
真糟糕啊,偏偏是这时候。从她遭到种种的麻烦和不顺遂来看,她不得不怀疑,上天似乎在专门跟她作对,就是看不得她的好。
“妈──”她觉得脑袋更重了。
昏沉中,她看到那一晚徐明威对她的拥抱,只觉得她眼前一遍银蓝色的波光,和满室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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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最烦的的东西莫过于蝉和蚊子,一个是吵死人,一个是烦死人。但对张凡侬来说,那都不算什么,最要命的东西往往是看起来最无害的,譬如说,一张纸。
“妈,成绩单寄来了没有?”一回家,连门都没有关好,张凡侬就焦急地嚷嚷。
她母亲跟她父亲悠闲地坐在客厅里,喝着下午茶。
“来了,哪。”她母亲指指桌上。
张凡侬冲过去,一把攫起成绩单,手忙脚乱地撕开。
“完了!”她发出一声哀号。
“怎么了?”她父母亲倒显得很镇定。
“我完了!”她哭丧着脸,将成绩单丢到一旁。“这种成绩能做什么!”
她母亲捡起成绩单,看了看,说:“怎么会!考得挺不错的嘛!”那分数上国立大学跟本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