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人呢？”皓祯急急追问：“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吩咐了你，要你好好照顾人家吗？”

然后，皓祯看到霜了。

“是是是！我说，我说！”掌柜的挣扎着，吓得语无次。“大概七、八天以前，那多隆贝又带了一票人来，门就嚷嚷着说，这站岗的、护的都走了，白姑娘到他了。一边说一边就动手，叫手下的人去抢人，当时，白姑娘抵死不从，又哭又叫。白老爹看女儿要给人抢去，就奋不顾，扑上去阻拦，对那多隆贝，又骂又踢，只想抢白姑娘。可怜的女老爹，已经快七十的人了，怎是多隆贝的对手，当时，就被多隆狠揍了一顿，又把白老爹一脚从楼上踹到楼下，当场，白老爹就吐鲜血，不省人事了。这多隆见闯下人命，才带着人逃走了。但是，白老爹就没挨过那个晚上，虽然咱们也请了大夫，白老爹还是咽了气…”

他伸手给她，咙哑哑的：“起来，不要再跪了！也不要再唱了。我，来晚了，对不起！”她的睛闭了闭，重重的咽了气。成串的泪珠，更加像泉般涌，纷纷的跌落在那白衣白裙上了。

“大爷！各位大爷！”掌柜的哭丧着脸：“你想，咱们是开酒楼啊，要人和为贵啊！这王孙公，咱们得罪不起啊！再说，有人死在店里，实在是晦气啊！本来，请唱曲的姑娘，就图个闹，早知会人命，我有十个胆，也不会留那白姑娘的…”“你废话少说！”阿克丹一声怒喝，把那掌柜的整个人都拎起来了。“白姑娘现在人在哪里？白老爹葬了还是没有？快说！”“我说我说…”掌柜的拼命作揖打躬：“我实在没办法，就把那白老爹就用一扇门板，给抬到郊外的法华寺去暂厝着了，那白姑娘…白姑娘…听说，每天都跪在天桥那儿，要卖葬父呢！”“你…”阿克丹把掌柜的用力一推，气坏了。“你居然把他们赶去了！你还有人心吗？”

“没办法呀！”掌柜的直叹气：“我可斗不过那位多隆贝呀！”“多隆贝！”阿克丹一声吼：“他把人给抢去了吗？”

树静风不止，树静兮风不止，养兮亲不待，

皓祯听得傻住了，呆住了，在满怀的悲愤中，连话都说不来了。“然后呢？”小寇大声问：“白老爹死了，那白姑娘呢？你给人家落葬了吗？办了丧呈吗？报了丧事吗？报官了吗？”

诉无言兮我心仓皇！”

“什么？”皓祯脚下一个踉跄，差站不稳。“你说什么？什么人命？”“你给我快快说呀！”小寇往前一冲，抓住了掌柜前的衣服。“少给我卖关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皓祯走了过去，站定了。低下，看到霜面前，地上铺着张白布，上面写着：“霜与父亲卖唱为生，相依为命，回故乡未几，却骤遭变故，父亲猝然与世长辞。无长，复举目无亲，以致遗奉厝破庙之中，不得安葬。霜心急如焚，过往仁人君，若能伸援手，厚葬先父，霜愿为家，终衔环以报。”

“哎哟，这位公！”掌柜的鞠躬如也，跌脚叹息。“您怎么这么久都没来？那位霜姑娘，真是可怜…”

她一缟素，上绑着白孝巾，直的跪在那儿，素素的净净的脸上，一血也没有，睛里，一滴泪也没有。她怀抱一把琵琶，正在那儿悲怆的唱着：“家迢迢兮天一方，悲沧落兮伤中，狼天涯兮不久长！

“不是！不是！”掌柜的摇着手，对这个阿克丹实在有些畏惧。“人倒没没抢去，人命倒是来了！”

霜抬起来，看到皓祯了。她呆呆的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那对漆黑漆黑的眸，慢慢的了？幔一下就涌了上来，沿着那苍白的面颊，迅速的落下去了。縝r>

举目无亲兮四顾茫茫，

白布上，有过路人丢下的几枚铜币，显然，并没有真正要帮忙的人。“霜！”皓祯喊了一声，这是第一次，他喊了她的名字。

皓祯已无法再追究下去。转过，他大踏步的就往门外冲去。阿克丹慌忙抛下掌拒的，和小寇急急追赶过来。三个人也不备车，也不说话，埋着往前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