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门框边,笑着眯起眼睛。这种眯缝的眼风很特别很飘渺,也很凝视,里面有一种很深很远的东西。
宋伟贞觉得不悦,这样的女人,必是有故事的。而他的家里,不需要有故事的人,尤其是女人!
不速之客,突然闯入。
何小休怔了一下,旋即把头发束好,插上簪子,理好衣服,再把桌上的灯火调亮。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宋老爷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何姑娘的身体还好吗?”宋伟贞的脸一贯的冰冷。
“甚好。”何小休暗自思量宋伟贞的来意。
“我见姑娘夜夜饮酒,怕姑娘的身体会因此…”
何小休说:“你是小人。”他居然偷偷监视她!
宋伟贞神色大变:“不是,我只是关心你。不想姑娘那样折磨自己。毕竟你住在我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好交待呀。”
何小休冷冷一笑:“宋伟贞,你听着,你明明不喜欢我,却偏偏用‘关心’这两个字来假装安慰我。你的虚伪、世俗由此可见一斑。至于折磨,那又怎样。折磨自己比折磨别人要好上千倍,因为我根本不必担心哪一天有谁掉过头来报复!”
宋伟贞看着何小休呆住,他无话可说。因为何小休磊落。
“酒,是我自个儿买的,没喝您府上的。”何小休不知怎地动了怒,是压抑太久了吧?
“我也没说你喝我的酒啊!”宋伟贞心里乱了起来。
何小休起身,去橱柜里取出一壶酒拈一只酒杯。
回到桌子边,坐下。
自斟自饮,优雅地,一杯接一杯,也不言语。
宋伟贞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他从来没有和何小休这样的女子打交道的经验。
这样的女子是他不了解的。
他所熟悉的是大家闺秀式的文静女子,而何小休是略带邪气的。这令他恐惧。是的,恐惧!
礼教里,这种女子是为人所不耻的。
但是,但是…
何小休缓缓地饮酒,感受自喉咙滑下的炙热。心口,依然在孤独地泣血。虽然这样疼痛,可是无法停止。
即便明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可是,又能怎样?
若能停住不爱,便不是爱了。
宋伟贞看着何小休那张画儿似的标致的脸,难以看透她是光明磊落还是老谋深算。
她是个让人一眼看不透的女人。宋伟贞突然意识到,也许恰恰是这一点,才让他对她心生“厌恶。”
不对的,不对的,一定有哪个地方错掉了!
宋伟贞感到一种温柔而烦躁的惆怅心情。他的脾气开始暴躁起来。因为对自己的心绪无法把握:“你不要再喝了,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他因为气愤而手足无措。
何小休不胜酒力,已微醉了,硬撑着,脸微微一笑,更是醉里带娇。
宋伟贞一时便被她娇软的笑醉倒了。
何小休的声音酥软:“我喝我的酒,干你什么事呢?”
是的,干我什么事?
宋伟贞扭头便走,决绝地,没有丝毫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