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抽屉,拿出—个A4大小的牛皮纸袋。
村上隆史接过,抽出里头密密麻麻的病历表,浏览一遍后抬头,俊容首度出现怒意。“这么严重的症状,为什么出生时没有发现?”
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这女童并不是在我们医院出生的,所以我们没有经手她出生时例行性的健康检查;事实上,我是三天前才间接得到这份病历表。别忘了我是骨科医生,心脏科的事本来就不归我管。”
“那就叫贵院的心脏科医生负责。”
“很遗憾,本院副院长兼心脏科主任目前人在德国参加医学检讨会。”要不然她也不会找他了。“本来医院方面是打算让这名病童转院,但因为你来了,院长要我跟你交涉,希望你在台湾这段期间能帮个忙。”
别怪他多疑,因为就他所知,雷茵并不是个爱管闲事或喜欢欠人情的人。“院长是…”
“我爸。”
果然。“台湾在心脏方面的手术几乎独步全球,没道理让我这个外人插手。”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我明说好了,目前台湾只有两家医院有本事动这个手术,偏偏这两家医院…”
“互有心结。”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医院是救人的地方,不是权势竞技场。”他无法苟同把病人当成斗争的筹码。
“这种现象不单只有台湾有,世界各国都是。”雷茵叹口气“可以的话,我会为这位病童办理转院手续;但眼下如果转院,对手医院会如何趁机宣传造势可想而知,正好你来了,所以才想请你接手。隆史,我希望你的免费服务券并非空头支票。”
“老实说,我很不满。”村上隆史不悦地拧起眉头。“如果不知道背后的真相,或许我会乐于接受,但现在,病人之所以迟迟未进行手术,竟然是因为医界内斗,怎么想都让人感到不悦,我…”
“我倒希望你这方面能像追求异性那样好说话。”她打断他。
“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或者你希望由我爸出面说服你?”
村上隆史马上摆出无福消受的表情。“别,有这么难缠的女儿,想来父亲也不会是简单人物,饶了我吧!”
“那你的答案呢?还是不肯答应?”
村上隆史重新扫视—递病历表,状似不经意地提问:“这该子几岁?”
“两岁。”
两岁…刚学走路的年纪。
唉,真不该问的,害他同情心大起。村上隆史沉默了。
“是病童最近开始学走路,家长发现她呼吸异常急促,甚至有些困难,送到之前的医院才检查出来的。事实上…”
“雷茵,你还有多少『事实』没有告诉我?”
雷茵耸耸肩“这是最后一件。”
“我洗耳恭听。”
咳几声以壮声势,她说明:“病童的父亲是台湾某高层官员的儿子。”
俊容开始出现古怪的扭曲。“换句话说?”
“病童是台湾某高官的孙女。”
这种事有什么奸吞吞吐吐的?村上隆史重重叹气“你非得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说明病童的身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