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的确悠哉。原来梅二当家是用方式替梅庄赚银，真令人钦羡。”

唱的笑嗓，由她后方飘来，让枕靠在他前的她轻而易举地在咚咚心声间仍能字字清晰地将那阕诗词给听耳里。

“我可不轻易手。”他残害闺女也是要看对象的。

“虚堂望宽，荷荷叶过栏千。游人去后无歌鼓，白青山生晚寒。苑墙曲曲柳冥冥，人静山空见一灯。荷叶似云香不断，小船摇曳西陵。”

“你不要动！”她又要闭气又要尖叫，整张小脸涨得通红。

“我…”我才不要喝，呕…

她没法开，那几回的呕吐，吐尽了她的力气，也更因为赌气而暗暗立誓，这辈都不开和梅舒怀这个天杀的混多说一个字！

她连摇首也没空。

“乖，别说话，先吐。”拍拍拍，别让她噎到才是重。

蜷成一团的她想也不想的拒绝：“梅舒怀，我恨你！”连声音都在发抖。

用着残渣般的力量，她半睁开。

“莲华，你还好吧？”他自动自发拎起她掩鼻用的绢，替她拭畔残留的酸。

“我银的速度更悠哉。”他的语气听来颇骄傲。

“莲华…”他的移近，免不了让船晃动。

“你是因为我叫‘莲华’才手的吗？

肌肤接到沁冷的温，让月莲华打了个哆嗦，缓了的不适，那条绢过她整张脸，最后贴放在她的额…她虽想轻斥：“那荷池我才刚吐过，你竟然拿那池的来洗绢，还放在我上！”但想想轻舟的行速度未减，活泉汩不休，她吐的酸早不知飘到哪条鱼儿的肚里去，她也就难得大发慈悲一回，懒得同他咆哮。

“吐完还有甜藕茶可以漱漱噢。”梅兴真贴心，特别准备他最的藕茶让他们游赏莲解渴用，给他加些薪俸好了。

月莲华知自己空空如也的胃里再也挖不半玩意儿可吐，绝望而认命地了布满荷莲味的空气，再掀开长睫与他互视。

什么痞笑容！她在损他耶！难他听不来吗？

“你不觉得此情此景很是悠哉吗？”

“你放我回岸！”她不要放轻松，她只要双脚稳稳当当踩上地！

而他，是来来去去的荷影间，唯一始终停驻在她廉的景。

他的轻柔，是哄人睡的摇篮曲儿，来幽幽，轻易地安抚一切嘈杂。

癘窸父的声音在月莲华耳畔络绎不绝，除此之外，她没再听到梅舒怀的声音…

“你船？”

梅舒怀将绢浸到荷池活泉里去搓洗，再好整以暇地替她脸。

他继续动手拆她发上的珠钗钿饰，让她能更舒服而自然地躺在他怀里，而不会让珠珠簪簪梗在两人之间，这贴心倒是让月莲华到吃惊。

“你…”你这个天杀的痴男！呕…

“所以你才会这么空闲地到别人府上残害别人家的闺女，是不？”这么说来还真是梅家家教不当，难怪养梅舒怀这败家。

“莲华，把睛张开。”他于心不忍，轻声哄着。

她哪是船，她是莲好不好！

梅舒怀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别这么张。“莲华，你听，泛舟拨开荷叶的脆响声…”

梅舒怀忙替她拍背顺气，月莲华也没多余心思去斥责他的逾矩及为始作俑者的罪孽。

直到月莲华再也吐不半滴酸，她只能趴趴地任梅舒怀心满意足地将她收纳在臂弯间笑，像个骨全散了的破娃娃。

“放…”放我上去，呕…

天际浮云冉冉，慵懒地拖行于朗蓝的穹苍，本该是一望无际的青霄多了一片片自穿梭而去又接踵而来的荷团叶影…

“你放轻松。”

打算，而且更这么！

“别再歌咏荷了，你嫌我还不够狼狈吗？”忘了自己前一刻才立下“再同梅舒怀说话，就心甘情愿呛死在一大把荷恶臭间”的恶毒誓言，下一刻稍稍恢复神智的她又开数落。

月莲华闭着双，从梅舒怀将她抱上小舟后，她不曾睁，不敢吐纳，只是双手微颤地扶着舟缘，看起来可怜兮兮极了。

“呕…”她的回应却是靠在舟缘将她今早唯一喝下肚的那杯人参茶给吐得乾净，全还到池里去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