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敢，您您别折煞…折煞我了…”他梅兴这辈都不希望和鬼沾着边，更不想去替二当家当公拉女鬼来成就好事。

“夜里的风本来就比较凛冽，我瞧你是因为月小无心之言才胡思想，心理作祟，多心。”梅舒怀不信鬼神，轻斥梅兴一句。

不只左边袖，连右边、背后甚至是腰带都被相似的颤抖手劲拉扯着，分别来自后六、七名壮丁。

“鬼鬼鬼鬼鬼…”

“不，是魂，是荷魂。”梅舒怀持己见，听不其他人的惊声尖叫。“可惜月府的荷全数枯死，否则她与荷莲，会成为最合适的映衬。”他舍不得眨，就怕在睑眨闭的瞬间，这抹魂便消失无踪。“梅兴，去询问那姑娘，问她是否愿意移驾到梅庄，我养她。”

“那那那那边…”

“什、什么！”缩在梅舒怀后的梅兴探一颗脑袋，张圆了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是魂。”

“二当家，风、风…”

“听说池是从月府后一涌泉疏导过来的，每年来月府替他们看荷都发觉质清澈程度足以和咱们梅庄相较，我想问题不在于。”梅兴还是边抖边回，正事回毕才咕哝着：“二当家，明天天亮再来啦，那时您要看看土不也更清楚吗？现在打着灯笼能照什么蛛丝迹呀？”

“这池是活泉？”

“还有冤魂作怪。”梅兴忙补充。

定晴一瞧才发现，那远远白影拥有着模糊的五官、及腰的长发、纤细的段…那是属于一个妙龄女所有。

“这位置风的确太大，荷的抗风太弱，该选择避风之最佳，得建议月老爷将荷池周围的墙加些。不过…这也不是月府荷池里的荷一夜尽凋的主因…”梅舒怀沉，尖添添指尖，测量起风来的方向。

二当家要养女鬼！

“是鬼魂…”

“真没用，我

后有人扯起梅舒怀的衣袖，妨碍他敲打梅兴脑袋的暴行。“二二二、二当家…”

还要叫他去问那女鬼愿不愿让二当家带回梅庄拉兼包养！

梅舒怀不加理会梅兴的碎言，撩起衣袍下摆蹲在池畔，掬起一坏池，招人将灯笼挪近些，细细观察起质。

那众人所指的方向，是广阔的荷池偏角，沉黑的夜幕低笼，半空中，突兀地存在着一抹轻飘白影，摆的衣衫随风起、随风止，像是招魂幡一样，勾引着人的三魂七魄。

“让你疼到脑清醒些！”打完右边换左边，两边均衡一下。“别再提什么鬼不鬼的，若真有，这池里死去的荷魂魄远比区区一死尸还来得多，你该怕的也不是死人魂，而是成群的死魂！”

说完，池畔便来一阵风，呼呼刺骨，让大夥打了好几个哆嗦。

“二当家，谁、谁同您说这来的，您不觉得这风得古怪吗？”呜，越说越是觉得怪风像薄刃，划在肤上都是一遍遍的麻痛，更别说风嚣声好像有人低泣的怨愤，让人从脚底寒上。

梅舒怀摇，接过下人递上的白巾拭乾手掌，并抹去边渍。

喑夜白影的确会让人直接联想到鬼字辈的玩意儿。

透过清，他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这澄澈极了。他将掌间池饮下，眉心一拢，那又给吐了来。

“月府荷是在夜里全数凋谢，问题自然在夜里，白天来要看什么？”梅舒怀反问，又捞起一手的土壤，搓搓。“荷对土质的适应力，加上月府的土壤更是它最喜的黏上，好土适，理来说就只剩日照及荷枝本…”

“梅兴，够罗。”梅舒怀玉骨扇一合，直接拿来当凶赏梅兴脑门一击。“没有任何一只冤魂会痛恨荷到这地步，就算是淹死在荷池也一样！”荷何辜，要报仇也找真正的仇人去！

“二当家，怎么了？”

发在飘，衣在摇，那白衫女人与梅舒怀隔着荷池对望，如果此时那女人在空中飞舞旋转个三、四圈，他也不会太过惊讶，兴许，他还会替她鼓掌两声。

“鬼由心生，你越是怕，就越觉得周遭全是鬼魅，半风草动都足以吓破你的胆。”

他…他哪敢去问呀！万一、万一那女鬼恼羞成怒，鬼爪一伸，他梅兴连跑都来不及跑就被撕成碎片了好不好！

随着“鬼”字，几名壮如的大汉的、逃的逃、叫的叫、缩的缩、藏尾的藏尾，只剩梅舒怀直地伫立在原地，后抖缩着大群男人。

“哎唷！二当家，疼呀！”那把扇骨是冰白玉琢磨而成，敲起来又响又亮，也益发疼痛。

“又怎么了！”镶着甜笑的俊颜只回了一句不耐烦的话。

“二、二当家…鬼…鬼…”牙关喀喀作响。

“我承认我是因为听月府人这么说心里才不舒坦，可从以前就听月府的下人在外传着许多月府怪事，难保哪项是真、哪项是假，唯一可确定的就是这荷池真的不乾净，据说了夜，月府里也没几个人敢在这里逗留哩。”梅兴四下张望，拉了衣襟藉以抵挡寒风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