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动作突然僵住，慢慢抬起，黑白分明的睛变得更加沉，仿佛是窗外看不见底的夜，瞪着她，说不半句话。

“好吧，你喜我，我非常激。这是不是代表我跟你那个阿猫同学不一样，可以长期地担任你的男朋友职务？”

开目光，她看向客厅角落的圣诞树。

两个人又陷了沉默。平稳的空气，在彼此之间无声动，客厅里只偶尔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连平稳的呼声，都充满温柔。

“我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拼命了，但是不卖命不代表不认真，这是有一差别的。我只是换了一工作步调和态度，不把工作当成生活中唯一的存在，不过基本上，工作还是很重要的，我还是要吃饭。”他抬眉。“恬日，我想你应该没有那么笨吧？以为不工作，会有薪从天上掉下来？”

她歪，思考一下。“学长，你还记得去年圣诞节吗？”

“哦？”他伸展肢，往后躺向沙发。“那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挑这个时间说？”

那是学长特地为她买回来的宝。过了两年的现在，她已经明白，这么丽的东西，不可能是随手拾来的便宜货。

他只是笑，薄愉快地弯起。“那你呢？你为什么突然决定你喜我？”

“学长，我同学叫阿浩。”她无奈地纠正这个他不知故意说错多少次的名字。“不是阿猫。”

“我知啊，学长。”

她眨眨睛，思考一下。“这很简单的，学长。如果只是依赖的话，我就不会老是看着你早上一边刷牙、一边看报纸的模样发呆，想着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也不会每次看到你：心里都忍不住想起那次跟你接吻的觉：有时候还会看着你刚洗完澡，从浴室来的幻想。”

“嗯？”

人的心情，像是明亮的光，包着比想像中更复杂的成分组合，那是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奇迹，不留心的人，很容易就会错过。

她吐。“学长…”

“我记得大哥跟我说，学长决定要放松一，不要像以前那么辛苦工作。”

“好，阿浩。”他宽宏大量地决定不要跟手下败将计较。

翻着纸页的手顿下。安静几秒钟，他放下正在看的资料。“安恬日，你是觉得我的工作反正不完，脆趁机会来闹我是不是？”

他怀疑地看着她，许久，嘴角突然充满兴味地扭曲，低下，拾起刚刚中断的工作。“那你倒是告诉我，哪里不一样来着？”

她扮个鬼脸，继续说：“大哥在公司加班，二哥虽然人在台北，不过跟朋友们约好了，跑去聚餐，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过圣诞节。我看到学长买的那颗晶星星，突然之间，觉得很想念学长。就在那个时候，学长刚好打了电话回来…只是那样，我已经觉得很幸福。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学长的依赖。”

“喔。”

“跟某些人不太一样，”他取笑：“我的记忆力很好。”

他叹气。“安恬日，依赖跟喜是不一样的。”

他笑，知自己被她问倒了。这句话，没有所谓适合的时间。

“那学长说的…”

“我还不想被开除，恬日，人还是要吃饭的。”他不抬，挖苦地说：“不把工作完，我等着收资遣费、接着领失业津贴，虽然政府涸贫他人之慨，我却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后世孙的痛苦上。”

“我喜你。”

“哦？是这样吗？”他抬眉。“你要不要说来让我听听，是怎么样『不是突然决定的』？”

“因为你够笨。”

“那，学长觉得我应该什么时候说好呢？”

她微笑。“才不是呢。”

她叹气。而他只是笑笑，又拿起刚刚的文件，继续阅读的工作。

她已经很习惯这平静的相模式。在学长的边，不需要藉劝语言，她就能觉得安心…话说回来，学长不开的时候，也确实是比较能让人安心的状态。

七彩的灯光在翠绿的枝哑上闪烁转，和树澄澈的晶星星，形成烈的对比。尽管新买回来的灯串非常绚烂，她发现自己的目光，还是被那颗透明的星星引，看似朴实无华的光芒，却会在不经意间，绽放比底下的灯串更加夺目的虹彩，迷惑人的视线。

努力控

“那才不是突然决定的呢！”

“学长，你为什么喜我？”

“…学长。”

“嗯。”“可是我看学长还是每天把很多工作带回家，跟以前也没有太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