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二楼,打开门,她发现家里似乎已经有其他人回来了。
苞学长一起住以后,她才发现,一间屋子里有没有人,是可以发觉出来的。
即使没有声音,她也可以感觉得到空气的流动里多了一些什么:淡淡的、暖暖的,没有那么冷清。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察觉这种差别。
低下头,看到排在鞋柜前的高级皮鞋。是范姜学长。
眨眨眼睛,她觉得有些惊讶,现在才不过下午三点,学长那个工作狂怎么可能会提早下班?
搬进这里,已经有一阵子了,她从来没有看过工作忙碌的范姜光垣在正常的上班时间里,出现在家里过。即使是星期假日,他也通常在公司加班。
这个状况,不太正常。
是有事早退吗?或者…他今天根本没有出门?仔细一想,她不记得自己早上有听到学长出门的声音。
迟疑一下,她想起前几天晚上那个不愉快的谈话,不太确定自己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打搅他。
挣扎几秒,她叹口气,将包包拿回房间放好之后,还是走到范姜光垣的房门前轻敲。
“学长?”
没有回应。
这是很正常的。除非是像昨天那种故意要找她麻烦的状况,平常要是没有特别的必要,范姜光垣几乎不理她,就像房东妈妈一样,完全把她当成透明。
“学…长。”她拉长了声音。
还是没有回应。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认真地思考自己要不要打开这扇门。
当然,她不应该这么做的,他一定会不高兴的。学长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表明:他不喜欢她干扰他的生活。
话说回来,他不喜欢,不等于她得照他的喜好去行事。特别是这种特殊的状况。
他…不会生病了吧?她想起他昨天有些异样的脸色。不无可能。
“学…长。”
“吵死了!”房门砰地一声打开,开得过强的冷气瞬间涌出,似乎是刚刚睡醒的范姜光垣出现在门口,只穿着简单的睡裤,锻练有成的肌肉曲线优美而不流于夸耀,英俊的脸部表情维持一贯的阴沉,低头瞪住她,像冰一样的口气比平常更加恶劣。“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她不恼,只是笑。“学长,午安。”
非常不愉快的男人似乎连平常的面具都忘了带上,脸色变得更难看,眯紧的眼睛透出腾腾杀气,恼怒的声音从牙缝中迸出:“安恬日,你别告诉我,你只是因为无聊跑来敲我的门。”
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学长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怎么会在家里?”
他瞪着她,不说话。
她保持脸上的微笑,一边观察那张端正得过分的脸:没有刮的胡渣、蓬乱的头发,似乎睡了一整天,加上那双太过明亮的眼睛、异常酡红的脸色,看起来和平常那个冷淡恶劣、总是把外表打理得非常整齐的范姜学长,确实有些不同。
从以上的徵兆判断,他应该是真的病了。
男人收敛了目光,似乎终于想起自己正面对的是什么人,用冷淡的语气开口:“我不是说过了吗?少管我的事。安恬日,你是聋子吗?还是记性太差?这么年轻就得了老年痴呆?现在数学系的学生都跟你一样笨吗?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听不懂?”
好恶毒的说法,完全就像她一直认识的那个范姜光垣,连感冒病毒都没有办法让他稍微收敛一点。
不理会他的话,她踮高脚尖,举起手,探向男人的额头。
他愣一下,迅速伸手拨开她。“干什么?”
好烫!她叹气。“学长,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