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记一七九五年八月一日

莉娜，你的父亲长得非常英俊。他原本可以选英国的任何女子当他的妻子，但他挑中了我。我！我不敢相信我的好运。在社jiao界yan中，我只能算是稍ju姿se而已，而且生xing腼腆又不谙世故，跟你的父亲完全相反。他非常圆hua世故，极有教养，待人亲切。大家都认为他是最bang的男人。

但那一切都是骗人的。

一八一四年英国lun敦

今夜将会十分难捱。

李昂侯爵长叹一声，靠在卡森爵士家客厅的bi炉架上。他不是故作轻松，而是迫于无奈才采取这个姿势。借着改变重心，李昂才能减轻tuibu的疼痛。他的tui伤仍不时困扰着他，从膝盖传来的阵阵剧痛使他的心情更加恶劣。

李昂是迫于无奈才参加这个宴会，为图耳gen清静才尽责地伴护妹妹黛安赴宴。不用说，他对他的境况gan到很不开心。他心想，他应该设法摆chu和气的表情，但就是zuo不到。疼痛使他顾不了别人是否注意到他的愠怒及烦躁。他决定摆chu最近经常挂在他脸上的表情，也就是板着面孔、皱jin眉tou，然后jiao抱双臂以示无奈。

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好友隆恩伯爵，他们在念niu津大学时就是一起胡闹的死党。他们两个长得都很英俊。隆恩shen高六尺，tou发乌黑，pi肤白皙，ti型瘦长，对穿着极为讲究，碧绿的yan眸和迷人的笑容使年轻淑女们很容易就忽略他弯曲的鼻梁。

隆恩无疑是个huahua公子。母亲们担忧他的名声，父亲们担心他的企图；而不谙世故的女儿们则不顾父母的警告，肆无忌惮地争夺他的注意力。隆恩对女人的xi引力就像蜂mi对饥饿的熊。他是个令女人难以抗拒的无赖。

但是李昂却能够使那些心意jian决的淑女尖叫寻求掩护昂侯爵单凭一个冰冷的瞪yan就能使房间里的女人跑光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李昂比隆恩高了足足三寸。由于他的xiongbu、肩膀和大tui都肌rou发达，所以看起来比实际还要高大。但是他魁梧的shen材还不足以吓阻那些胆子较大、想钓金gui婿的淑女。他的容貌也不足以使她们打退堂鼓昂有一tou黑se的髻发，长度超过liu行和社jiao界喜huan的标准。他的五官lun廓类似卡森家的古罗ma士兵雕像。他的颧骨、鼻子和嘴chun都极ju习称高雅的古典气息。

但是李昂的相貌中只有黑发给人温暖柔ruan的gan觉，他的褐眸反映chu愤世嫉俗的冷漠。幻灭使他脸上经常是一副nong1眉shen锁的表情。从左额到右眉的那dao锯齿状细疤给他一zhong海盗般的表情。

因此爱说长dao短的人说隆恩是狼dang子，而李昂是海盗，但当然不曾当和他们两个的面说。那些长she2妇不知dao她们的侮辱会令他们两个多么高兴。

一个仆人走近侯爵说：“爵爷，你要的白兰地来了。”

李昂拿起托盘上的酒杯，把其中一杯递给隆恩，然后令仆人意外地向他dao谢。仆人鞠躬转shen走开。

李昂一口饮尽杯中烈酒。

“你是tui痛，还是有意要喝醉？”隆恩关心地微蹙眉tou。

“我从不醉酒。tui伤正在痊愈之中。”李昂耸耸肩，迂回答复他的朋友。

“这次算你走运，李昂。”隆恩说。“你至少有六个月不用chu任务。如果理察能随心所yu，他会明天就叫你回去冒险犯难。我真的认为你的船被毁是因祸得福。在另一艘船造好前，你等于是哪儿也去不了。”

“你不喜huan理察，对不对，隆恩？”李昂问。

“他不该派你chu上次那个任务。”

“理察向来把政府公事置于个人利害关系之上。”

“应该说是我们的个人利害关系吧！”隆恩说。“你真的应该跟我一起退chu。要不是你对组织那么重要…”

“我辞职不干了，隆恩。”隆恩无法掩饰他的惊讶昂知dao他应该等更恰当的时机再告诉隆恩这个消息，因为隆恩很可能会叫嚷起来。“别那么吃惊，隆恩。你劝我辞职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隆恩摇tou。“我劝你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而且可能是唯一在乎你死活的人。你的特殊才能使你服役的时间比一般人久。实不相瞒，我就没那个能耐忍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辞职不干了吗？你告诉理察了没有？”他压低声音说，密切注视着李昂。

“有，理察知dao。他不太高兴。”

“他非习惯不可。”隆恩嘟喽着说，他举起酒杯。“敬你，李昂，祝你长命百岁，祝你早日找到幸福和平静。”

李昂的酒杯已空，所以他没有接受隆恩的祝酒。反正他也不相信好友的希望能够实现。幸福有可能，但平静…往事不会让李昂找到平静的。平静跟爱情一样都不可能达成的目标昂很认命。他zuo的是他认为该zuo的事，内心并无愧疚。只有在午夜梦回，独自一人时，那些来自过去的面孔才会回来纠缠他。不，他永远不会找到心灵的平静。那些梦魇不会放过他。

“你又来了。”隆恩轻推李昂的手臂引起他的注意。

“我又怎么了？”

“横眉竖yan地赶走房间里的淑女。”

“很高兴知dao我还有这个本领。”李昂懒洋洋地说。

隆恩摇tou。“你打算眉tou皱一整晚吗？”

“说不定。”

“你的意兴阑珊太不象话了。我的心情好极了。新的一季总是令我热血沸腾。你妹妹一定也很兴奋。天啊，真不敢相信黄mao丫tou终于长大了。”

“黛安是很兴奋。”李昂说。“她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了。”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率真吗？我已经有一年没看到她了。”

隆恩对黛安言行的han蓄形容使李昂gan到好笑。“如果你想问我的是，她是不是仍然跟以前一样莽撞，那么答案是没错，她还是老样子。”

隆恩点点tou，往四下瞧了瞧，然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