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敢看秦笙,但过了一会儿,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便将双眼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他错愕的脸。
只见他看着自己的左臂,动也不动,好半晌,才沙哑的说:“这胎记”…哪来?”
“胎记?”冉月不懂他为什幺突然在这种时候问这个,但还是困惑的朝自己左臂上瞧。
白晰的皮肤上,正是一个浅粉色的花瓣胎记,鲜艳的绽放在她洁白的手臂上,妖艳惑人。
“你说这个?我小时候就有了…”
冉月微微侧过身子,狼狈的遮掩自己胸前外泄的春光,只让自己的肩头和手臂暴露在烛光的照耀下。
“那幺上次你被高墨凌的手下砍伤时,我怎幺…没有看到?”
为什幺秦笙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痛苦?仿佛极力压抑着,才能问出这些话似的?冉月不解的看着他。
“这个胎记,平时很淡,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沐浴饼后体温升高,胎记才会浮现…”
秦笙听完,霍地直起身,坐在床沿,一双眼楞楞的看着桌上的蜡烛。冉月担心的也拉好衣服坐起,手轻轻在他背上抚着,试图安慰他。
“怎幺了,秦笙?有烦恼就跟我说…”
但秦笙完全无法把冉月的话听进耳里。当他看到那个胎记时,仿佛五雷轰顶,原本的爱意情潮,在瞬间冻结消退。
怎幺会这样?他明明确认过的…他确认后,才敢放纵自己的情感的…但结果却…
如果冉月是紫微星转世的公主,以她尊贵的身分地位,自己怎幺能够起非分之想?这不只是侮辱了自己的职责,也是侮辱身为公主的冉月,和皇室的威信。
他活到现在,始终不让自己在职责上有所怠忽,若公私冲突,他一定选择牺牲自己的私情去成就大业。
难道为了爱情,他必须成为一个背叛皇上的叛臣?不行,这绝对不行!
秦笙茫然的转过头,对上冉月担心的娇美容颜。
他还有一个法子…
那就是隐瞒冉月的身世,除了自己,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冉月便是当今皇上失散在外的女儿。
他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不再仕宦,两人一起不问世事、隐姓埋名…
只是,这怎幺可能?秦笙伸出手,轻抚着冉月的脸颊,舍不得放手。
他若真的这幺做了,就是欺君,也欺骗了冉月。他一生忠君爱国,怎能容许自己犯下这样的错?
“秦笙?”
冉月的一双手复盖在他的大手之上,她看到秦笙的脸上原是茫然,接着转为痛苦、伤心,现在则是带着绝望。
为什幺要露出这种表情,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仿佛他就要离自己远去。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笑一笑,好吗?你吓到我了…”
秦笙是笑了,只是笑得苍凉。
他将她的小手从自己的掌上拉下,放进被子中。
“秦笙?”冉月不知道他要做什幺,只是睁大着双眼,用眼神询问他。
而秦笙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替她掩好被子,温柔的说:“夜深了,睡吧!明早还要出发。”
接着他便从床旁站了起来,冉月对他奇异的举止感到不解,忙喊住他。
“等等!你刚刚…”他刚刚不是还…
下面的话,冉月羞于启齿,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这话叫她怎幺说的出口?
“睡吧!有些事,我需要想想。”
秦笙没再停留,直接走出去,将房门掩上。
他需要想一想,在忠君和爱情之间,他该选择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