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梦到这边而已。总之,那感觉历历在目,仿佛是我身在那梦境中似的,好可怕喔!”她抬眼看着钱雨说:“你一定觉得我在编故事,对不对?”
坦白说,没错。钱雨觉得她可能电视连续剧看太多了,不过…这间屋里连台电视机都没有。“这枚翡翠当初是我祖父将它送出门的。据说当年祖父运气极差,有个上门的算命师说,这枚翡翠对我们钱家是种诅咒,最好不要留在家中,于是祖父就将它送给那位算命师作为答谢。”耸耸肩,他续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梦是怎么回事,但起码祖父并没提过这块翡翠会让人做梦。”“那么你觉得诅咒消失了吗?不然怎么会想把它找回去?”
钱雨压根儿对这翡翠没兴趣。“不是我想找,而是我祖父。他事后越想越觉得自己上当了!对方可能是雅贼吧?因为看上我们钱家的家传翡翠,所以故意编派那种说词,好让我祖父愿意转让翡翠。”天晴“啊”地张大嘴。“难道你怀疑‘花草堂’的店主,是当年欺骗你祖父的算命师?不会吧!”“是或不是,也只有我祖父才知道。我也是花了将近十年的工夫,找遍全台湾的店铺,才找到这枚翡翠的下落。”钱雨望着翡翠,叹息说:“那老头子病了,我要是不在他有生之年让他亲眼看见翡翠回到钱家手上,我怕他会死不瞑目,让我日夜不得安宁呢!”天晴一瞪他。“你怎么可以称自己爷爷是老头子!”
“这种说法还算客气的。对那个老顽固、脾气暴躁的臭老头,没骂他老不死的,已经算我客气了!”钱雨冷哼。“收回你的话!我杨天晴最讨厌的就是不知敬老尊贤的人,我不管你爷爷是怎么样的人,但为人子孙的怎么可以指责自己的祖先呢?就算他们有千错万错,你这条命也是因为有他们才有的啊!”“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他怪道。
“我当然激动!像我连自己的爸妈都…”忽地,天晴差点说出自己的身世,她从不想用身世去博取同情的!“算了,总之你如果不善待长辈,会有因果报应的!”“喔?譬如说?”他满不在乎地扬起一眉。
“譬如…譬如你也会被自己的子孙看扁…等你老了,你就是那种孤僻又惹人厌的糟老头了!”天晴觉得这威胁不错。“哈哈!但我如果不结婚,也就没有子孙的麻烦,是不是糟老头也不重要了吧?顺便再告诉你,除了我家爷爷是特例外,我们家族的男性都短命,个个活不过四十九岁。我父亲是如此,我的伯父、我的叔父也都是这样,所以我们钱家向来都是寡妇为大的女人国。“想到和女性结婚,意味着多制造一名寡妇,对结婚一事我早就敬谢不敏、兴趣缺缺了。我若是也顺应家族史,短命地死在四十九岁,就能让这莫名其妙的家族命运结束,也未必不是件好事。”钱雨淡漠地说着,然后伸手去拿那块翡翠说:“让我来瞧瞧,到底我会不会做梦吧!”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过去…
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钱雨镇定地拿起翡翠后,扬起眉看着她,她则是小心戒慎地望着他。“你觉得想睡了吗?”
“没有。我精神好得很!”钱雨扯扯唇一笑。“我想是你多心了,世界上才没有会让人睡着的翡翠,是你自己困了而已。”“是…吗?”天晴失望地垂下双肩。但她发誓,她屡试不爽,到最后因为怕自己会随便睡着,她都不敢再摸那枚翡翠了!“我确认过它是我家的翡翠没错,我会回去跟爷爷报告,说东西已找到。如果你愿意转卖给我们,我想爷爷会很感激你的。你就慢慢考虑吧,在那臭老头双腿一蹬之前,欢迎你随时和我联络。”把翡翠放回书本中,钱雨了却一件大事,轻松地说道。“…我没说谎。”她仍沉浸在沮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