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葛兰氏睇了他一眼,举起杯子悠闲呷茶。
车厢内一片静默,只有外头车轮转动的声音。
慢条斯理地喝完了热茶,察葛兰氏改拿起盘子里的蜜枣优雅地吃起来,聪慧凌厉的眼神全被她巧妙地遮掩起来。“对了,翼儿,我记得你不是说要多挑几匹布预备送人吗?怎么后来不挑了呢?”
“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暗天翼蓦然地低吼,但一吼完,他便满怀歉意地凝视母亲。“额娘,对不住,孩儿有点心烦,所以…”
“无妨,”她淡然一笑。
她知道这孩子在火大什么事.儿了。欸,不就是武京馆的那只玉猴儿吗?
马车回到王府里,傅天翼马上行礼告退。
察葛兰氏挥挥手让他走,这才让莲香搀着自己走回内院,经过王爷书房的时候又听见一阵咆哮声。
“他竟然要入赘!满总管,你听到没有?他居然说自己的家中已无父母,所以愿意入赘。他到底把我当什么?你说,他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
“王爷,请您息怒,求您别再嚷嚷了!万一要是叫人听见…”
唉。
察葛兰氏摇摇头。这是怎么了?到处都是火葯罐儿,而且还很有默契地选在同一天燃放,瞧瞧他们爷儿俩,简直就像鞭炮似的噼里啪啦一直炸。
“福晋,最近的烦心事似乎很多呐!”莲香轻轻开口。
“是啊。”
说真的,有时候男人办事就是靠不住。
或许,该是她出面插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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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啊,听说你因为终于能嫁人了所以高兴的哭啦?”
倪海映猛地推开倪彩珠的房门,就这么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闷不吭声地坐在床榻上,倪彩珠将自己的身躯蜷缩成一团,然后用棉被包住。怀里抱着那只雪貂,她把哭红的脸蛋藏在雪貂柔软的皮毛里。
阿翼、阿翼,买下你的主人不理我了…呜呜,怎么办?另外一个阿翼不理我了!
才想着,她的眼眶又红了。
“喂,这会儿.又为什么想把自己闷死啊?”
倪海映伸出手霍地一掀,将那床棉被从倪彩珠的身上揭了开来。
她蠕了蠕,退避到另一个方向。
“我说女儿,你最近很奇怪哦!”砰的一声,倪海映这个武京馆的当家主母一屁股便坐在女儿的床铺上,百分之百的率性而为。“想你老娘我当初要娶丈夫的时候,心里可高兴得直想跳到屋顶上大叫几回。不过我看你好像不是这样。”
“不,我也想要跳到屋顶上大叫。”倪彩珠闷闷的嗓音从衣袖里传来。
“哦?”“我想要大叫‘我不娶’!”
“哈,那正好跟我相反!我是想大喊‘尤思宋,不要再婆婆妈妈了,快点擦干眼泪嫁给我’!”接着,倪海映的眼珠子转了转,忽地转身凝视女儿。“丫头,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我不娶!”
“再、再一遍。”
倪彩珠猛地扬起婆娑泪眼“我说我不娶!”
啪的一声,一记大掌打在她的后脑勺上。“混账东西,我是叫你用说的,不是叫你用吼的,怕你老娘没重听啊?还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说这种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