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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看她,紧绷的脸庞径自对着无垠夜空。“你知道第一个教我打棒球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
“是我父亲,是他教我打球的。”低沉的嗓音乘着夜风回旋,深幽得像来自久远以前的回音。“那年,我才五岁。”
“跟我…跟我一样。”菱唇勉力扬起“我也是五岁时开始玩棒球的。”
“第一个送我棒球手套的人是他,第一个把球投入我手套里的人是他,第一个接我球的人也是他。是他让我爱上了棒球,却也是他强迫我放弃棒球!”
愤然的控诉震动了温红胸口,教她说不出话来。
“小学到高中,我一直参加棒球队;大学时,也因为几所私立大学的棒球校队很强,特意去报考。他很生气,责备我不求上进,丢麦家的脸,堂堂大集团的继承人居然只想打棒球!”唇角嘲讽一撇“所以他恐吓我,如果不放弃棒球,就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还坚持要送我去国外念书。我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留在国内打棒球,梦想着有一天能当上职业选手。”
职业选手?那么,他跟哥哥一样,曾经有过相同的梦想了。
她恍然,含泪的眸凝睇他线条凌厉的侧面。
“我跟老爸为了棒球闹翻的事,香丽后来也知道了,她笑我傻,不该为了棒球白白放弃亿万家产。我很生气,跟她吵了一架,冷战一个月后,她打电话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她说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俊唇冷峭一勾“她说她没兴趣嫁给吃不饱又饿不死的球员,要嘛,我就放弃棒球;要嘛,就跟她分手。”
她倒抽一口气。
“那时,我正在韩国参加亚锦赛。”
“你入选柄家队了?”她讶异地望他,从不知道他棒球原来打得这么好。
他不说话。
“后来呢?”她追问。
“后来?”他冷冷一笑,那宛如从鼻孔喷出的嘲讽笑意,让人全身发凉。“后来我投了一场烂球,被对方敲出六支安打,四个四坏球保送,外加一次失误,丢了四分。要不是在我后面的救援投手压得住场面,我们那届比赛连八强都打不进。”
她一凛。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碰棒球了。”他一字一句道,语气冷厉。
可温红却听出其间隐藏的惆怅与悔恨。
从那之后,他不再打棒球了,恨上了曾经是最爱的运动。
那是…怎样一种决绝的心痛?
她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懂了。
“我明明想忘了那些,想忘了从前,为什么你总要让我想起?为什么你要一再地提醒我?”他猛地转头看她,深眸蕴着难以形容的恼怒、愤慨、郁闷,还有一点令人心惊的疯狂。
她无法呼吸。
“为什么我不能把你当成其他女人一样?为什么不能干干脆脆地跟你玩一场游戏就算了?为什么要对你特别?为什么要为了你压抑自己?”他一句句逼问,一句比一句更加震撼她心房。
他在说什么?他的意思难道是…
“你其实…不讨厌我,对吗?”她不确定地问,迷蒙的眼眸流动着期盼。
“我如果讨厌你,还会这么苦恼吗?”他怒咆。
这一次,她没有吓着。“你是不是…你觉得我有一点点特别吗?”
“你该死的特别透了!”
她拚命压抑想飞扬的心。“那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她敛眉低眸,嗓音好轻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