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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要吼她“铃儿格格”才有反应,他之前就不必那么浪费地猛唤“神阪小姐。”
“我父亲早三百年前就死了,他哪会打电话给我。”
“接、电、话。”他捺着最大性子轻声细语,递话筒的手却暴浮淡青的血管。
这家伙,有够恶霸。
“喂…啊!”她才听一句就吓得把话筒丢回海棠手里。“又是那个人,他为什么每隔半小时就打来烦我?”
“他是你爸爸,你有义务向他报告你的状况。”
“可是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海棠咕哝低咒,转过话筒以日文向神阪先生说明情况。
“跟你父亲说几句话。”他又将话筒贴至她耳边。
“我不会讲日文。”
“那就说中文。”
“为什么?”对方明明也听不懂中文,何必白费力气!
“就算你不记得他,他仍是你的父亲。他从一开始就为你担心得要命,你难道连安慰他一下都不行?”
铃儿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乖乖接过话筒。
她足足对着话筒嗯嗯啊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对方感慨够了、关怀够了、唠叨够了,才结束这段鸡同鸭讲的独白。
海棠一直靠在她房门口凝视她,看得她愈发坐立难安。他是在监督她,还是守护在一旁打算随时支持?凭她向来敏锐的直觉,她认为应该是后者。
完了,这副躯体好像心脏不大好,心跳突然乱七八糟的。
“我…我讲完了。”她怯怯地把话筒递给他。
“那么现在来讲讲你的问题。”
她困窘地坐在柔软的床沿。仔细想想,这似乎是她生平第一次遭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状况。她之前高嚷非跟定海棠不可的宣言,好像真的太大胆了点…
“你到现在都还认为你自己是个鬼魂吗?”
“呃?”他口气还真冷。“我本来就是啊。”
“好,我就照着你的游戏规则来玩。你要当一个附在人身上的鬼魂,行。你要忘掉从小疼你的父亲与哥哥,行。你想随时随地跟着我,行。因为这是我欠你的,我理当顺着你。”
“你欠我的?”
如果他在神阪玲奈追来台北之前狠下心肠严厉拒绝她,就不会有后来意外的车祸,也不会搞出这种女儿不认父亲的乱局。
“但我也有我的条件。你若要我顺从你,就得相对地遵守我的规则。”
铃儿不解地望着他。他是不是在生气?还是正在摆他公事公办时惯用的架子?
“只要是你家人打来的电话,你就一定得接。”
“可是我根本听不懂…”
“我不管你懂不懂日文,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如果你想待在我这儿,就得定时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我人好好的,为什么还得报…”
“你自己作决定。想留在我这儿,或想滚回日本,悉听尊便。”他不是她父兄,没必要对她无条件宠溺到底。
“我…好嘛,我听你的总行了吧!”谁教她人生地不熟的,只脑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