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说话。
“所以咯,将军府是专饲养小猪的福地,我们要趁现在多看格格几眼,往后可看不到纤细苗条的格格了。”青儿说笑讨她欢心。
“天哪,想起格格变成水桶腰、牛屁股,外加大嗓门的模样…真可怕。”
彩苹的话逗乐了三人,她们笑成一团,最后还是彩苹先正了色。“好了,再玩下去,就要错过时辰了;格格,盖起头巾,把苹果拿好,我到前面禀报王爷,说格格准备好了。”
帕子盖起,格格的微笑隐在红巾后头。
门关起,笑语结束,偌大的空间一下变得清冷,青儿扶着格格,心中百味杂陈。
要是人可以永远童稚该多好,或者,人间不要有情、有爱、有无奈…错纵复杂的命运,催促着人身不由己,想爱的不能爱、该爱的却又不能爱,世间的公平到底在哪里?
“青儿…”玉歆的声音从红盖头后面传来。
“我在这里。”她递过自己的手,牢牢握住格格。
“我终于要…嫁给暄烨…”
“可不是,当将军夫人是你多少年的梦想呢!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咬住唇,她逼自己让好字飞扬出口。
“如果…我不好了…答应我…照顾…暄烨一世…试着…爱他…”
“换我要说你傻气了,哪有病是冲喜冲不好的?我不答应你的话,但是我答应你终身不嫁,为你和将军照顾起你们的小小格格和小小将军。”话一路说,泪一路流,止不住的伤心再遁不了形。
“允我…求你,否则…我难…瞑目…”
“不行,将军等了这么多年,日夜祈盼你成为他的妻子,你不能残酷的让他在最后一刻失望。你会好起来,我们要努力相信,你会好起来!”青儿在鼓吹她的心的同时,也在摧残自己的心。
“好,我信…我会好…但是,万—…求你允我…一声,就一声…”
“好,我允我允,我允诺照顾将军一生,但你也要允我,无论如何让自已好起来。”几个允字,青儿泣不成声。
“是啊…我会…好…”玉歆妥协,在青儿的坚持下,她必须好起来。
“是啊!你会好,我要看着你们幸福平安,看着你们琴瑟合呜、幸福终老。”否则,她不甘心啊!拥着格格,她一刻都不肯松手,青儿要牢牢抓住她的生命,不让她消失。
“嗯…我平安…幸福…青儿,我累…”
“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下下,等会儿将军来迎,你就不能贪懒了。”
抱着格格,好久好久,手发酸了,青儿不肯放手;肩膀疼了,她不更换姿势,她的心在酸甜苦涩中翻搅。
“青儿…唱歌与我…”
“好,我唱…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画。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圆月时,月与灯依然,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这首歌是她们当年的最爱,每次琴音起,歌喉初绽,将军就要皱起眉头,说她们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那段天真再也回不来…
门外人声响,王爷、福晋进门。
青儿停下歌曲,轻唤:“格格,将军来迎亲了。”她一动,格格手上的苹果顺势滚下来。
青儿脸色变得雪白,全身僵直不动,拥着格格的姿势没变,紧紧相依的动作没变,刹那间风停、时空静止,只有泪是流动的,一颗颗、一串串,湿了红罗裙…
“格格,花轿上门,将军在…”彩苹的声音在看见青儿不止歇的泪水时,戛然中止。
进屋的人明白了,第一声啜泣扬起,第二声、第三声…福晋哭倒在彩苹怀里…满屋子回荡着悲恸…
王爷走来,掀起玉歆的红巾,她含笑去世。
“女儿,你竟是没这福分…”吸吸气,他扬声:“来个人到厅里告诉赫连将军,就说婚礼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