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这样想最好。走！我们先将你们的爹送回石村，跟娘葬在一起。之后的事，再好好参详该怎么。”王大叔说完，忙起雇车。

没有爹爹了，墨儿不要、不要啊…”墨儿趴在孟秀才上，声泪俱下。

“对，我们不但要告倒苏家，也要将昏庸愚昧的县令…吴知才，给告一鼻灰。”橙儿忿忿难平。

话说到这里，孟秀才的睛缓缓闭起，仿佛安了心，不再牵挂。

那日，领了爹爹回来，村里的姨婶叔伯看过爹爹上的累累伤痕，都认定爹爹不是自杀，而是用刑过度，熬不过，才会离开人世。

“大，青儿知，我们约了十年不是？十年后我一定会回到这里，带着挣下的银，给爹爹请个好状师。”青儿承诺。

橙儿从小活泼好动，上常常坑坑疤疤，让娘看得好不心疼，自从爹爹跟她说上这话之后，她开始仔细起自己的安全，不再让娘心疼不舍，可…爹，他怎能让她们妹伤心？

“大，我知啦！我会听话、不嘴、不发脾气，努力当个好婢女，存够钱替爹爹翻案。”橙儿，下定决心。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四颗小小的颅挨在一起，这一别…将是十年呵！

“墨儿…”蓝儿刚刚开，墨儿就接下她的话。

注：牙婆是专为府宅官员、富豪人家，买丫、妾、歌童舞女…的女人贩。

“我们会的。”握着彼此的手，不分隔再远，她们的心永远相系一起。

葬过爹爹，蓝儿、青儿、橙儿、墨儿在爹娘坟前许下誓言。

“青儿，你的最弱，到王府去帮佣，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染上风寒。”

“知就好，要牢记十年之约，十年后的腊月初十，一定要回到石村，我们的家里。”蓝儿重复提醒。

“青儿说得对，橙儿、墨儿不哭了，我们要留着力气为爹爹翻案，让世人知，爹爹是个饱读诗书、贤达明德之士。”蓝儿敛去泪，记取为大的责任。

“橙儿，你这急最让我担心，要记得，到长孙家你是当婢女的，凡事要柔顺，要听主的话，不要过度谈义气、讲公平，面对主，你没有对峙的权利，知不知？”看着三妹，眉峰珑起，蓝儿很难不心。

蓝儿拍拍妹妹们的肩膀，抚抚她们的，要是有能力，她怎舍得让她们离开边。垂首，她从袋中拿帕，打开帕，里面包着四块断玉。

橙儿听见墨儿的哭嚎声，跪爬到爹爹边。“爹，是您错，还是他们错？您不会自杀的，是不是？您说，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您怎会伤自己？”

“大，我知，墨儿年纪小，家事得不好，到景老爷家里要多看、多听、多学习，受委屈没关系。”墨儿懂事地说。

“这是爹爹娶娘的时候，送娘的玉镯，娘病重时，要将它从腕间下，不小心摔断了，娘嘱咐我，把它们镶成链，让我们一人一条，在上作纪念。前，大没钱镶链，你们一人一块，带在上吧！”

，四个懂事女娃，拭去泪，为爹爹整理遗容。

碎玉送到妹妹手中，冰冰的小手相，一阵鼻酸，两颗圆的泪珠从青儿眶里下。

“爹，这回青儿听话，不哭。您常说，青儿哭不好，青儿的泪换不回既定的事实，我懂了，我会用力量改变事实。就算一生为为婢，我都要赚足够的银，为您请来一个好状师，还您一个光明磊落的名声。”

夜里，四个小女孩坐在爹娘生前的木板床上，围成一个圈圈儿；明天大家就要跟着牙婆（注）离开，各分东西了，今晚，谁都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