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窘,简直不知道该说什幺。
“谢谢…你的晚餐。”她说得莫名其妙。
“你真是这幺怕我。”他似轻叹。
“不,你受伤,我…不想打搅你,”她胡乱说。
“受伤是小意思,”他淡淡的。“我身上有几十处伤痕,这只是纪念。”
“你从小打架到现在?”她问。
“也…差不多了。”他摇摇头。“生长在这种环境,没有我选择的余地。”
“怎样的环境?”她忍不住问。
他眼光一闪,仿佛在问你也关心?
他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摇摇头。
“对不起,我不该问。”她想起自己的身分。
他也不介意。
“听陆健说,你有一张证明身分的卡?”他问。
“是…”她脸红了。
他淡淡一笑…或者不是笑,仿佛象笑,然而他脸上肌肉并没有扯动。
“他们做事…涸铺意。”他说。
他们?陈先生,白翎他们?他象在说熟朋友。
“我不明白。”
“你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明白。”他盯着她。“只要你认为自己做得对,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良心?但是我们替政府…”
“别提政府。”他眼中突然有怨恨。“政府、政治,哼!政治永远最卑鄙。”
她吓了一跳,不敢再出声。
“对不起,你走吧!”他透了一口气。
“等…等”他突然叫住她。“我送你!”
她站起来,慢慢朝门边去。
他送…
她不意外,而且…莫名其妙的欣喜。
仿佛…他原该如此。
接着一段长日子,生活,工作,都很平静,连陈先生和白翎都没有打电话来找姮柔。
除了姮柔每周要交的报告。
报告是一定写,但都平淡泛味。不外是亦天几点钟上班,下班,外出等。
她一直怀疑,这种报告有用吗?
不过公司里的同事最近常常出差,轮流外出。先是陆健,后来小美、许志坚,还有另外几个也经常出门,三两天才回来。
这…是不是要写进报告里呢?他们不是亦天,而陈先生要的是亦天的行踪。
想了一下,她没有写,她不想多事。
而且…写进去会不会影响陆健他们?
她…已经在矛盾了。
她觉得亦天、陆健、小美他们根本不可能是坏人。怎幺陈先生视他们如敌人?
而陈先生又代表着正义的一方,这…该怎幺办?
在姮柔心中,只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其它的…她不愿用世俗的眼光来分正邪。
许志坚回来了,他打电话来,是姮柔接的,她马上把电话转给亦天。
接着几天,志坚并没有来上班。
他这幺勤劳的人,回来了怎会不上班?莫非…有什幺事情发生?
小美也出了门,只去了两天,回来时找亦天密谈了一阵,他们脸色都不好?
而且…公司里的气氛一下子变紧张了。真的,姮柔感觉得出。
大家进进出出很匆忙,神色凝重,连陆健都变得沉默,这…一定有什幺不妥了。
清晨回公司上班,公司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姮柔觉得奇怪,平日大伙儿都来得很早,怎幺今天这幺迟?有原因吗?
接着。两位平日不怎幺熟也不大讲话的同事默默回到桌边工作。
过了两点,亦天来到,也不是小美他们。
她很自然的把视线投向亦天,亦天看她一眼,却什幺也不说的进办公室。
气氛好特别,她很不安。
试着过去问那两个同事,他们均摇头不知,答案只有在亦天身上吧!
一直到下午,所有人都还是没影子,她觉得忍无可忍了,借着一点事到亦天办公室。
“小美、陆健他们怎幺没回来上班?”她轻描淡写。
“我该回答你生病,”亦天抬起炯炯目光。“但是我说…他们受伤。”
“啊…怎幺会?”她吃惊的。
“昨夜我们和一些人有冲突,他们受伤,我幸得无恙,就是这样。”他说。很平静的。
“就是和…陈先生他们那些人?”她问。
他不答,只是那幺望着她。
“对不起,我…只是关心。”她很窘。
“事情由志坚引起。”他很坦白。一点也不当她是对力的人。“他出差替我办事,被人伤了,伤得很重,我们当然要报仇。”
啊!打打杀杀的事太可怕,他们偏偏是那种人。
“你们真是…黑社会?”
“你看像吗?”他淡淡的笑。
他满身正气,眼光逼人,这种人不可能是邪的,怎幺…怎幺…
“我们不是。”他淡淡却肯定的说。
他才说出来,她马上就相信了。
亦天是这样的人,任何人都不会也不可能怀疑他说的话,他真是这种人。
“难道陈先生他们弄错了?”她很自然的说。
“没有,他们没弄错,我和他们是对头,”他冷冷的抿一抿嘴角。“然而…正与邪就很难说了。”
“莫非他们是…”她说不下去。
“那要你自己用眼睛看,用思想来判断。”他说:“没有人能帮你做这件事。”
“我会。”她苦笑。“我现在身分、地位都尴尬,替他们来监视你,你却又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