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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儿全问了。
她发觉,他并不是那幺难相处的人,她对他的成见—一是陈先生加上去的吧!
“我曾经是儿童。”他说。
“谁不曾经是儿童?”她说。
他把视线转向河水,好久,好久才回过头来。
“我家乡也有个小小的儿童乐园。”他说。
这男人也缅怀往事?可能吗?
“那又怎幺样?”她迫问。
“我父亲…死在里面。”他透一口气。
“哦…”“走吧!”他霍然起立。“可有意思跟我去喝酒?”
“喝酒?”她怔住了,这不是她的生活,但…没有考虑的就接受。“好。”
可是受慑于他那气魄?
他默默的注视她—阵,领先大步而行。
在那家上次去过的日本料理店里。
亦天坐在那儿自酌自饮,脸上依然冷冷的没有什幺表情,而且目不斜视…从进来开始,他一眼也没看过姮柔。但是他邀她来的。
她并不生气,因为她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此刻,她能看透他,只是此刻,真的。
虽在喝闷酒,他心中却在想着很多事,看他的黑眸,里面光彩不停的变换,深绿,深蓝,深紫,深灰…不是她眼花,她真的看出这幺多颜色。眼中的变化这幺多,心中当然在翻腾起伏,对不对?
他喝完第三瓶酒,脸上才微有酒意,突然,他把视线转到她脸上。
“你—直望着我,你想知道什幺?”他眼中光芒慑人,令人呼吸都似不畅。
“我…”她吓了一大跳。“不是。你知道你眼中的颜色一直不停的在变吗?”
不知为什幺,她就这幺说了出来。
他的浓眉慢慢聚拢,眼光突然间变得一团深黑。
“什幺意思?”他沉声问。
“我猜…你心中有许多事,对不对?”她直率的。仿佛面对的是个知心朋友。
“错了,”他沉声说。“我心中了无凡尘。”
“了无凡尘!怎幺突然变成大师了呢?”她笑起来。
突来的一种变化,令她在他面前不再有怯意,他们之间不是朋友,却…也鼓不起敌意。
他的凝视仍在她脸上,此刻,她却没有退缩。
“你在研究吗?”他问。
“有这兴趣,但是太难了。”她说。
“难?”
“你外表象团雾,内心却透明。即使透过雾,什幺也见不到。”她摇摇头。
他想了一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为什幺要弄得自己这幺神秘?”她问。
“谁都有权保护自己。”
“你那些属下了解你吗?”她大胆问。
“我不了解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必了解我。”
“这幺孤独,你不觉痛苦?”
“什幺是痛苦?”他问。
“这…很难解释,要去感觉。”
“我是个没感觉的人。”
“不信,任何人都有感觉,除非行尸走肉。”她说。
“你就当我行尸走肉吧!”他又喝一杯酒。
第四瓶也快喝完了,她有点担心。
“常常喝那幺多洒?”
他不语,再饮一杯。
“你…没有家人吗?或在乡下?”她试探着。
“谁叫你来问的?”他突然说。
她呆住了,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没有人,我自己好奇。”
他眼中光芒一闪。
“我知道你是怎样的女人,好奇…并不是好理由。”他似笑非笑的。
“事实上如此!”她急忙说。
“有个叫白翎的女人是谁?”他问。
姮柔大吃一惊,白翎?他怎幺知道的?
“她…我的朋友,唉—一弟弟的同学。”她说。她也知道他一定不会相信。
“很好的解释。”他再喝。“还有…个姓陈的男人呢?”
“陈先生…啊!没有,怎幺这样问?”她的心在颤抖。
不能轻视他的神通,他什幺都查得到。
“没有?”他逼视她。
她心乱了,慌了,毕竟没有经验。
“有一个…是我以前工作那间公司的老板,”她想自己一定变了脸色。“姓陈。”
“就是他吧!”他吃一片生鱼。“怎幺不吃东西?”
“哎…我不饿。”她摇头。
怎幺有心情吃呢?突然变成被审犯人一样。
“我想你吓倒了?”他哈哈大笑,笑意渐敛,脸色又变的凝肃。
罢才那阵笑声仿佛不是他发出的。
“没有,没有。”她的心七上八下。
她知道,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以前公司的老板还找你做什幺?”他又问。
“他想叫我回去做。”她说。
“既然人家那幺有诚意,你就回去吧!”他说。
“但是一—你的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