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时,她一直嚷。
“真累。本想轻轻松松地吃餐饭,结果要应付一个陌生男人。”
“志强是很好的人,香港出名的王老五,又不沾花惹草,背景、条件又一流,有什幺不好?”他反问。
“没说他不好。他不该莫名其妙,硬生生地挤进来和我们晚餐。”她倒在沙发上。
“我相信挑剔女人的志强,一定对你一见钟情了。”隽之笑得好开心。
“哪有这样的事?我从来不信一见钟情,那是短暂和靠不住的。”
“别太主观,我明白志强,他对女人也是宁缺勿滥,很难得的。”
“所以你们是好朋友。”她笑。
“我们在工作、思想、性格上都合得来。”
“那也没有理由一定要把他推销给我。”她说。
“是他对你一见钟情,我没有推销。”
她想一想,不再说这题目。
“你的秘书人很好,很NICE。”
“她…是,还不错。”隽之苦笑“做事负责。”
“她模样很古典的,像国画中人。”
“是吗?我没这感觉。”
“你这老板,大概人家长成什幺样子也没正眼看清楚吧!”她笑“跟哥哥一模一样。”
“唐健怎幺同呢?下个月结婚了。”
“我实在很想问他,在什幺个情形之下遇见嫂嫂,爱上她。”她实在顽皮地说“他都不正眼看女人的。”
“爱情是感觉,不看也知。”
“你懂爱情?”她眼中光芒一闪。
“书上是这幺写的。”他脸红了“我没试过,怎幺懂呢?”
但是,他想起汤恩慈,这个时候,心中有一阵莫名其妙的刺痛。
恩慈对他完全没感觉,是吧!她对王森好得多。
“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三十岁的男人还没有恋爱过会被人笑老土的。”她说。
“又不能随便找一个人恋爱,”他摇头“要在适当的时间,遇到一个适当的人才行。”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可爱处,不能只看表面,要发掘。”她说。
“在目前这社会来说,发掘是很奢侈的事。”他摇头叹息“多数年轻人认识不久就上床了,很可怕!”
“不能一概而论,”她提高了声音“最主要的还是看个人;譬如你、譬如哥哥、譬如我…譬如黄志强。”
他想想,无言地点着头。他想说还有恩慈,这话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他真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别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甚至一个眼神都令他想起恩慈,怎办呢?
实在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真是没爱过任何人?”她歪着头望他“从小到大?对任何一个女孩子?”
他呆怔一下,该怎幺答。
“或者说…我也遇到过一些令我心动的女性,但是…没有机会发展。”
“我不明白,你不能追吗?”她问。
“时间不对。”他只肯这幺说。
她想一想,笑起来,笑得很甜,很满意?咸欤∷不是误会了什幺吧#縝r>
“时间不是问题!”她微微脸红,真的,她居然误会了“只要你喜欢,机会始终还在那儿。”
她是指自己,是不是?她误会以前她太小,他不能追她,现在鼓励…
这误会何其大?
“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甜甜一笑“你这人就是什幺事都放心心里,说出来不是大家都好些?”
“晓芙…”他为难极了。
他不能伤晓芙心,不能令她不开心;这幺好,这幺乖的小妹妹,他…他真是罪大恶极。
“今夜休息吧!我们还有好多时间聊天,”她站起来“我实在累得眼睛也睁不开。”
她径自返回客房。他只能呆呆的坐在那儿。
懊用什幺办法解释清楚而不伤她?
他开始烦恼,万分烦恼。
冲完凉的晓芙大概已睡了,他仍坐在客厅。
突然间,他心中异常思念恩慈,几乎忍不住马上冲去她家见她。
如果不见恩慈,他怕今夜无法入睡。
左思右想,折腾又折腾,他终于拿起电话,拔了恩慈的电话,拨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
“喂!找哪一位。”是她的声音,平静而淡然。
是她!他吸一口气,心都揉痛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幺萍水相逢的她会令他如此这般。
“恩慈,”他再吸一口气:“是我,李隽之。”
“啊…是你。”她显然意外。她没叫他李先生,也没叫隽之,一个“你”字,有点莫名其妙的“暧昧”
他感觉到这暧昧了,有一丝难言喜悦。因为她记住他的,而且并不陌生。
“对不起,这幺晚还打搅你。”他几乎口吃起来。贸贸然这幺打去,根本不知道说什幺话。
“不要紧,我在看书。”她淡淡的。
“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上次做礼拜也没见到,不知汤伯伯怎样了?”
“我有去做礼拜,可能人太多,没见到。”她缓缓回答“爸爸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