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隽之表现得很拘谨,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面对汤伯伯?或是王森在一边。
饭后,休息一阵他提出要走。
和他想象中和恩慈独对的情形不同,他很失望。
“请等一阵,等一阵,”王森热心地“今天是汤伯伯的生日,总要吃块蛋糕才是。”
“哦…”隽之愕然,若不是父亲生日,恩慈大概也不会请他来,是不是?
“我一点也不知道。”
“小生日,庆祝一下…也只不过是小迷信,替爸爸冲冲喜,”恩慈说。
隽之默然,所有事皆因他而起。
吃完蛋糕他的内疚越来越深了。快十点,晓芙还在家里等他晚餐,这实在是说不过的。
晓芙不能是女朋友,不可以谈恋爱;但她是妹妹,至少该尊重她。
于是,他坚持离去。
回到家门他益发不安,怎幺向晓芙解释呢?
上楼的时候,他简直胆战心惊,有强烈想逃的感觉。他当然不能逃,他已推门进去。
屋子里有很柔和的音乐,很柔和的灯光,一阵温馨的感觉扑面而来,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晓芙,晓芙…”他忍不住内疚的叫。
晓芙从卧室里出来,有点睡眼惺忪的恍惚。
“你回来幺?”她天真的看看表“十点二十分?我竟睡着了,老天,我们的晚餐变成夜宵。”
“没有关系。”他不敢说真话。
这个教徒,他的心更加不安:“公司有急事,所以没办法按时回来。”
“你打过电话回来吗?我睡着就什幺也听不见。”她孩子气得很“晚餐还在,只是我们的节目泡汤了。”
节目泡“汤”?她可是故意有所指?看她一脸孔的真纯,他知道自己作贼心虚。
“我们可以去夜总会坐一坐。”他提议说。
“不行,就算你很饱,也要喝我炖的汤。”她说“原定的节目,也不是去夜总会。”
“去哪里?”
“山顶看月亮、星星和山下的万家灯火。”她眨眨眼。她这眨眼,不正像星星在闪吗?
“喝完汤我们去。”他歉疚的。
“不怕太晚吗?不怕危险吗?”
“晚倒不会,很多人还在乘凉。”他笑“而且我们可以去人多和比较光亮的地方。”
“好,”她马上开心起来,完全不计较他迟归的事,也完全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马上替你盛汤,我自己得吃一点东西,否则会饿死。”
隽之到屋子里换衣服出去,汤已放在桌上。什幺时候开始,他已把她的服侍当成理所当然呢?
他开始警惕,以后要小心些才好。
山顶上的人不太多也不少,主要的是游客,这些洋人这幺晚还有兴致流连此地。
“有一次我们夜晚出海,回来时见港九两地银光闪闪,的确像别人说的像钻石一样。”他说,并发觉晓芙己倚在他身上,想推开她,又觉没有礼貌,很窘。
“下次带我夜晚出海?”她望着他。
不忍让她失望,只好点头。
“游艇是我们公司的,相当大,如果只是我们俩去会太寂寞…”
“可以请些朋友啊,我喜欢热闹。”她笑“请上次在路上碰到那个王…王森和他女朋友,好不好?”
他吞一口口水,吸口气说:“好。”
“还有谁呢?谁还可以去?”她孩子气的急切。
“在香港,我没有什幺其它的朋友。”
“真惨!除了工作,你岂不只好困守家园?”
“还不是‘家园’,只是一间公寓式房子。”他笑。
“我会抽多些时间来陪你。”她一厢情愿的。
隽之回到办公室,不见秘书周宁。
通常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就坐在桌子前,把今天的报纸重要新闻用红笔圈好给隽之看,茶泡好,办公室冷气也调得刚刚好。
但今天她不在。
她请假?或辞职?为昨天偷听电话那件事?
隽之有些不安。其实这也是小事一件,用不着那幺紧张,那幺大惊小敝。
虽然他没骂过她,但态度已十分严厉。
她可是因为如此才不来上班的?
她家并非富有,或者需要赚钱帮补;她不来上班了,他更加不安。
勉强做了儿件事,又让总经理的秘书替他打一封信,上午就过了。
没有秘书真不方便,电话都要自己听。
周宁是很帮得了他的忙,而且可以说极负责的,有时虽然明阳怪气一点,却与工作无关。
午餐之后,他忍不住去问总经理的秘书安娜。
“请问,你知不知道周宁为什幺不上班?”他问。
“我不清楚,可能她直接向人事部请假。”
“人事部并没有通知我。”他摇头。
“那就不清楚了。”安娜笑“如果不是她病了,或者是她情绪上不安。”
情绪上不安?隽之皱起眉头。
“周宁十分情绪化,你不知道吗?”安娜又笑,笑得十分暧昧,仿佛她知道什幺似的。
他不便再问,只好回到办公室。
过了一阵,他还是打电话去人事部。周宁到底是怎幺回事,他想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