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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她透着玫瑰红的脸颊。
罪恶感重重地打击着纪宗祥。他实在不该来打搅倩容的,他怎能开口叫她做诱惑男人的事呢?圣母在上,他一定会被地狱之火活活烧死的。可是父亲怎么办?他身为人子,总不能让老爸死得凄惨吧?别说中国传统的孝道不容,在天主的教义中也是不允许的,不是吗?
“那稣基督,你也是人家的儿子,应该能了解我的一番孝心吧!”他不断地在胸前画着十字架,口里喃喃念着:“玛莉亚妈妈,请原谅我的罪吧!”其实纪宗祥是不信教的,但在教堂圣歌的庄严气氛下,也不得不正眼看一眼他那难得现身的?'7d心。如果仪式再长一些,他可能就会顶带光圈,打道回府去了。
但偏偏聚会散得早,倩容交上白烛和念珠,走到长廊,就看见鬼鬼祟祟的哥哥。垂肩的白纱轻抚她的颊,风在她的衣襬间柔柔地吹着,她的声音也平静得似山间的泉水。
“你怎么来了?是爸爸让你来接我的吗?”
纪宗祥一下子答不上话。
“今天是圣母日呢!我答应凯莉嬷嬷再多留一个星期。”倩容按住扬起的裙子说:“不过我正好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教会批准我到美国去读神学院了。”
“你疯啦!老爸不会准你去当修女的。”纪宗祥叫道。
“谁说读神学院就预备当修女?我只不过是去研究宗教哲学和宗教心理而已。”她不愠不火地说。
“你少用障眼法,你一定会去的!爸爸当初就不该用『安全』这理由把你送到这鬼教会学校,结果现在是『安全』得过分了。”他的语调中透着捺不住的烦躁,又说:“哎呀!我管不着了,如今麻烦大的是爸爸,他碰到见鬼的撒旦,你的上帝能救他吗?”
“撒旦?”她惊慌地问:“爸爸怎么了?他出事了吗?”
“三天前,爸爸在国家银行前被那个大财阀多明诺的手下绑走。青天白日之下,竟没一个人阻止,简直太目无法纪了。”纪宗祥咬牙切齿说:“多明诺要我们一星期内交出十五万美金,否则他要把爸爸断手断脚、切鼻割耳,慢慢凌迟至死。”
倩容的脸色一下转为雪白,退后一步,颤抖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设法筹钱呀!”他面色装得很凝重。
“我不是叫你们别去招惹多明诺的咖啡生意吗?”她气恼地说:“结果真的出事了!”
“现在不是说教的时候,我们需要的是钱。”他说。
“我们有十五万美金吗?”她不太有信心地问。
“有才怪。”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若你肯帮忙的话,就没问题了。”
“我?”她不解地问:“我能做什么呢?”
“多明诺勒索我们,我们就去勒索别人。”他说“这叫以邪制恶,以毒攻毒。而你,就是那个执行者。”倩容望着哥哥年轻的脸庞,粗大的眉扬成一个奇特的角度,这是他下决心要坏事做到底的模样。心中凝聚着浓浓的不安,不愿想也不敢问她要“执行”的究竟是什么。
她沉默地望着远处起伏的青山,手按着胸前银白的十字架。纪宗祥早迫不及待地说出他的办法,但每一句都让她的心更沉重,瓷娃娃般的脸忧结成秋霜一朵早凋的芙蓉。
“…等俞智威到你房间后,我们就闯进去,把他抓个正着,现场人证物证俱在,他想赖也赖不掉。”纪宗祥口沫横飞地说:“我早和萨国警察局的人已联络好了,保证万无一失的…”
“哥,我们怎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倩容终于受不了,转身要走。
“什么伤天害理?爸爸的命难道你都不顾了吗?亏他还最宠你、疼你。”他迅速挡在她面前说:“何况这一点也不算害人。俞庆集团的资产以亿来计,钞票多得数不完,十五万美金根本不在他们眼里,随便一弹指丢在马桶里,眼皮也不会眨一下的。”
“管他们丢到马桶或任何地方,反正那不是我们的钱,我们一毛都不该拿,更不必说用这么卑劣无耻的方法了。”她的眼泪快掉下来了。
“妈的!我又不是叫你去杀人!”他不耐地低吼,转两圈又回来瞪着妹妹说:“你清高、你圣洁,可你还能想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吗?亏你还是天王教徒,天天讲牺牲奉献,现在连自己的爸爸都见死不救,你还配在教堂祷告,配穿这身白衣吗?不!你一点都不配!”
倩容被他的话吓哭了,十字架烙在心口,引起高7d阵痛感。
“天呀!我若不是已到走投无路的地步,绝不会叫你做这种事的。”他用力抹一把脸说:“我昨晚已经叫妮塔去诱惑他了,但事到临头却功亏一篑,她人也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