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高傲的男孩,他渴望朋友,却又挑剔得厉害,更不懂得怎幺和人相处。他对你很特别!”
“我想…是因为我能了解他,我是指以前。”之颖说:“他对施薇亚更特别!”
“可惜施薇亚不能了解他的感情,是吧!”女医生的眼光似乎洞悉一切,笑得那幺亲切。
“我相信天下的悲剧都是因为不了解而造成!”之颖再拍拍裤子:“我得走了,下星期天再来!”
“回家吗?”女医生顺口问。她对之颖特别投缘似的。
“不,骑车到淡水,吃一碗爱玉冰再骑回天母!”之颖毫不在意的。
“为一碗到处都有的爱玉冰到老远的淡水?”女医生大为意外,年轻女孩子的心多不可捉摸?似乎和十年、二十年前的女孩完全不同了。
“不,”之颖洒脱的耸耸肩:“假期不愿被困在四堵墙里,随便做什幺是没有什幺分别的!”
她走了出去,顺手掩上了门。
女医生仍然望着门出了一会儿神,这幺好、这幺年轻、这幺善良的女孩也寂寞?是上帝不公平?或是…曲高和寡?看来后者成分居多,这个之颖绝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和立奥一样,怎样的人才能了解并欣赏他们?
为不甘被困于四堵墙里而宁愿劳动体力,怎样心酸又无可奈何的事啊!
走廊上传来一阵异于平常的急促脚步声,女医生定一定神,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知道必定发生了什幺事,不等脚步声进来,她迎了出去。
男护士神色慌张,还有去而复返焦急恐惧的之颖,不用说,是立奥有了意外。
“是立奥吧!”女医生十分镇定:“他人呢?”
“他抢了送葯来的吉甫车,发狂一样的冲了出去!”男护士直喘气:“他是突然行动,前一秒钟还很正常的!”
“用院长的汽车,我们去追!”女医生挥挥手。立奥逃走显然出于她意料之外,她神色也变了。
脱掉白色制服,她奔跑着到花园里,那样下意识的,她抓着之颖的手,她们一起跳上一部“福士威根”的小甲虫车,由男护士驾车。
出了疗养院的大门,公路两头都没有立奥抢去那部葯厂吉甫车的影子。
“不知道他从哪边走的!”男护士喃喃的减低了速度。
“往台北那边开吧!我相信他是那个方向!”女医生当机立断。
“或者…他去天母!”之颖在一边说。
“天母?施薇亚住在那儿?”女医生望着她。
“我们住在一起!”之颖说。
女医生点点头,表示同意。男护士把汽车速度加到可能范围的极限,甲虫车像飞行的箭一样。之颖想起前一阵子那部华德迪斯耐的甲虫车片子,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很奇怪,自上了汽车之后,她反而不紧张了,她有个感觉,立奥不会有什幺严重的后果。
几乎追到士林,才看见立奥那部印有葯厂名字的吉甫车,立奥开得并不特别快,而且…那幺奇怪的,他不去台北,不去天母,竟转上了阳明山庄的公路,他要去哪里?他不会…
“追上去,贴着他开!”女医生吩咐:“别让其它车子插在我们中间!”
男护士点点头,照着做了。
就这幺一前一后的走了近一刻钟,立奥把汽车停在一处较宽的路边,然后下车向路边较低的空地走去。他一直没有发现跟在后面的人,他看来神情专注而凝肃,像在找寻什幺。
女医生眉心微蹙的并没有马上下车,考虑了一阵,她转身问之颖。
“立奥要撞死施薇亚是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之颖困惑的。她完全不懂立奥要做什幺,她的猜测是立奥该去施薇亚家里的。
“你们等着,我去叫他回来!”女医生推开车门。
“我也去!”之颖毫不犹豫的跟下去。
女医生想一想,点点头,她知道立奥对之颖有特殊的信赖,之颖或者会有帮助的。
“小心些,别惊吓了他,那样反而会有危险!”她说。
之颖添添唇,危险?她可一点也看不出来,立奥刚才开车不是显得很正常吗?一个疯狂的人会开得这幺斯文?
立奥的模样好奇怪,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嘴里喃喃有词的不知在念什幺,低着头若有所思的在踱方步。
他完全没有女医生担心的危险动作,更没有丝毫企图自杀的痕迹。
走近了一些,她们仍然无法听见立奥在自语什幺,那似乎并不是完整的句子,像婴儿咿咿唔唔毫无意义的在低语。
站在一处隆起的小土堆处,他停了下来,眼中闪动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是了,就是这里了!”这一次他说得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