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潘定邦比李立奥好?”她问,声音硬了起来。
“我不知道,薇亚觉得谁好就行了!”他拿起书桌上的飞镖。“婚姻是她的,不是我的!”
“她是你的女儿,你该关心!”之颖忍不住叫起来。怎样的父亲?被仇恨蒙蔽了爱心?
“你怎幺这样说?”廷凯皱皱眉。“薇亚够大了,她应该自己能选择!”
“你甚至不提一点意见?”她不客气的。“你心里只有怎样捉凶手,报仇,是吗?”
“之颖,我能听出所有声音,我仍是看不见,”廷凯叹一口气。“你懂吗?我相信薇亚选择是正确的!”
之颖呆一下,她怎能这样对廷凯发脾气?完全不关她的事,她太过分了!
“我回去了!”她闷闷的撅着嘴生气,也不知道她气廷凯还是气自己!
“有空再来,大门不再紧闭了!”廷凯站起来,摆好位置又开始练靶。
之颖低着头走出去。她实在想不明白,廷凯曾是最出名的大律师,他该比所有人更熟知法律,他能帮每一个人打赢官司,为什幺不能帮自己?他该把这事交给警方办理,十年前就该。但是,他却在十年后的今日坚持要自己办,为什幺?他不理会女儿面临的爱情困扰,他不怕自己面临的生命危险,他固执得有点不可理喻!
或者,这是他心中唯一解不开的结吧!有时人就是那幺愚蠢,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结,轻轻一拉就开了,他却要费许多年的时间才脱得了困,不是蠢吗?
大门处,彪形大汉阿保等在那儿,他的脸色好严重。
“陈嫂说你见到了夫人!”他劈头就说。
“怎幺样?她是不许人见的?”之颖没好气的。她已被静文吓坏了,陈嫂和阿保还想做什幺?
“不是不许人见,”阿保摸摸头,他这种长肉不长心的人倒是没有坏心眼。“只是…你别说出去!”
“说什幺?当我是长舌妇?”之颖的牛脾气来了,冷冷硬硬、凶凶霸霸的叉起腰。
“不,不是。”阿保的脸都涨红了。“我的意思是别告诉老爷!”
“施伯伯?”之颖呆呆的。“你们怎幺回事?施伯伯难道不知道自己太太的情形!”
“请你千万别提起!”阿保眼光很诚恳。
“说过不提就不提!”之颖拍拍胸口。“告诉你,施伯母可把我吓坏了,她那张脸…”
“杜小姐,”阿保大喝一声。
“嚷也没用,我是吓坏了,”之颖稚气的摊开双手。“我又不是在胡扯,又不是在骗人!”
“杜小姐,这是我们唯一的要求,”阿保只好软下来,他是不能对一个稚气的女孩子呼呼喝喝的。“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
“哦!”之颖睁大了又黑又圆的星眸。“那…我不说就是,你放心,阿保!”
之颖双手插进牛仔裤袋里,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走回家。阿保的话真神秘,什幺关系重大,不过…答应不说就一定不说,之颖是个守信用的人!
淑怕已做好晚餐,父女三人吃得津津有味。杜家不富有,但是他们分工合作,做妥所有的事。杜家的人看来也不特别互相关心,但是,他们的爱、他们的亲情表现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上。
之颖是个很乖的女孩,除了保持那份纯真、那份珍贵的稚气之外,她爱读书,也爱玩,只是,她的玩法和别人不同。当她帮助淑怡做完她能做的家事外,她总是玩得那幺正派,也那幺淡泊…不慕虚荣、不沉迷于灯红酒绿的淡泊。她从不夸张自己,不论优点、缺点,她都那幺自然的把自己放在人们面前。她不重视物质,她从来不会在镜前多花一秒钟,但是她注重灵性的追求…那是精神上的。她不是美人,但是她青春,她全身焕发着青春的光芒,她黑眸中孕育着智能和灵气。她是个脱俗的女孩子,普通的人只能发觉她与众不同,特殊的男孩子才能发现她的内在美和那一股捉摸不到的灵气!
韦皓只是她自小到大的玩伴,十多年来只知她与别的女孩不同。真正欣赏她的…暗暗的、不露痕迹的,是程以哲!
看啊!他又踩着小径上的月光大步而来。他那不羁的笑容,他那洒脱的神色,还有他后天因学识和环境所训练出的沉稳,他不是脂粉明星似的美男子,可是他比美男子更吸引人…内在的!
“嗨!我来了!”他微笑着朝之颖挥手。
之颖穿著红色热裤,白色T恤坐在绿色的草地上,手中抱着乳白色的吉他,月光下,红绿对比也变得那幺和谐。她刚洗完澡,脖子里、手臂上全是痱子粉,头发也湿湿的贴在头上,只是两只又圆又亮的黑眸在转动,她显得稚气又生动。
“玫瑰没出来,慧玲关着房门,”之颖指指丁家。“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
“玫瑰没出来我不能来看你?”他半开玩笑的凝视她。这个女孩全身都是“真”的光芒,他心中流过一股温暖“真”的一切总给人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