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别叫岔路了,”她柔柔软软的声音十分动人。“叫小径!芬芳、幽静的小径!”
“遵命!”他顽皮的挤挤眼。“从此以后我只说小径,来纪念我从岔路中走出来!”
“真走了岔路?”她看他一眼。
“韦皓从不说谎!”他很自然地把她拉到身边。
坐在往天母的公路局车上,他们沉默的手握着手凝眸相视,这一种感觉对他们都新奇、都神秘、都温馨、都甜蜜,他们都掉下一条河,那一条叫“爱”的河,是吗?
唯一的一丝遗憾,深心里,他们也都不能完全忘怀之颖,他们的朋友!
善良的年轻人把友谊和爱情看得同样重要!
或者,他们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松山国际机场,像平日一般忙碌、拥挤。送行的、迎接的,再加上来往的旅客,充塞着整间大厦,连那冷气都显得无能为力了。
西北航空公司最新的七四七型机着陆,巨大的飞机里旅客反而不多,十几个随机服务员却阵容庞大。施薇亚是其中的—个。
从三藩市经东京到台湾,将近二十小时的旅途,所有人都疲乏了。薇亚脸色不很好,淡淡的化妆掩不住憔悴的神色,她身心惧疲。经过海关的检查,她快步走出闸口,潘定邦会来接她,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阵!
案亲的手伤,自己的婚礼,都够烦的。以往安静快乐的日子,好像一去不再复返似的。她选择了婚姻来解决所有的烦恼…其实,她是逃避烦恼。她抱着一了百了的心,结了婚,立奥该不会来纠缠了吧?
定邦果然等在那儿,他是个很守时、很小心、很仔细、很体贴的男孩子。虽然薇亚和他的个性差得太远,但是,他总是那幺迁就薇亚,选丈夫不是选情人,定邦具有好丈夫的条件,薇亚并不十分爱他…至少没有发生过像对立奥一般的感情,可是谁说一定要由爱情而结婚?定邦远远从澳州跟来台北,那一份诚心很可感,肯定的,定邦十分、十分爱她。她记得之颖说过,像她这种女孩该找一个绝对爱她、包容她的男孩才对,她认为有道理!选择定邦,除了那个逃避的感觉,被爱和安全感也是最大原因。
“薇亚!”定邦迎上来,用浓重的澳州口音的英文说:“欢迎你回来,我开了你的车子来接你!”
薇亚笑一笑。和她纯美国味的英文比较起来,澳州英文十分可笑,有几个字母…尤其是A的发音好怪,怪得就像她们平日在学校开玩笑一样。(譬如TODAY念成TODIE意思就差了千万里!)
“爸爸的手好些了吗?”薇亚关心的。她接受了定邦在她面颊上的亲吻。
“好多了,只是擦伤!”定邦说:“有位程医生来替他换过葯!”
“程医生?之颖的朋友?”薇亚眼前浮现一个风度翩翩、洒脱而沉稳的年轻人影子。
“是吧!是杜之颖陪他一起来的!”定邦伴着她往外走。
“之颖是很好的朋友!”她自语着。
定邦挽着她,又提着她巨型化妆箱朝停车场走去。远远的,可以看见她那部奶油色NSU小轿车在阳光下闪光。NSU不是最出名的牌子,她喜欢那小巧的款式。
“下午你得好好休息,你脸色不好!”他体贴的。
“长途飞行总是这样的,”她淡淡的。“有个旅客说我的笑容从轻松变成最后的勉强苦笑!”
“别做了吧!”他怜惜的。“我不能让你那幺辛苦!”
“放心!结了婚想做都不行!”她眨眨眼,她想使自己振作一点,有心余力绌之感。
定邦打开车门,把化妆箱放进去,薇亚也从另一扇门上车。有人轻轻拍一下定邦的肩膊,定邦下意识的回头望望,整个人僵住出不了声。
“请让开一点,我有话和薇亚说!”立奥冷漠的脸上有一股青气,很吓人。
“薇亚累了,需要休息,”定邦定定神,并不让开。“改一天你再找她吧!”
“我是涸仆气、很斯文的,”立奥摊开双手。“别逼我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