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终于明白哲彦为什么娶宛青了，因为宛青是真的他。”他语调寒得像冰：“而你，你不哲彦，不任何人，你甚至连情是什么都不懂！”

明明是他理亏，为什么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激愤状。她忽然觉得好迷惑，内心的愁思也愈来愈化不开了。

她有些心虚，但她总不能说她一向视这些信签为宝贝，连当他的面，也不忍动手撕毁吧！

这份工作是她女时代的好朋友惠介绍的。

唉！她的心好沉好重，满怀的空虚和失落，又有谁能解呢？

“这倒有办法。”惠灵

他不再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心底发，把脸转向别去。

十二月上旬，惜梅不顾家人的反对，拎了一只箱，就往县内一个叫平寮的乡间去当小学代课老师。

声说，不让自己示弱。

“天底下没有瞒不住的事。”她冷笑一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什么时候知那是我写的？”他停下来，努力地克制自己说。

惠六年前嫁给一位小学老师，夫妻两人就在这地势偏远的地方住了下来，一家两变四，生活非常和乐。

他的手猛然放松，用一很奇怪的光瞪着她说：“你声声说我欺负你，为什么还和我像朋友一样散步喝咖啡？我一直以为你也很享受我们之间‘大胆无礼’和‘轻浮随便’的相方式呢！”

她怎么会和这男人扯上关系，又为他有数不尽的烦恼呢？难不成上辈欠了哲彦，也欠了他的？

“啪”的一声，纪仁的左颊上清晰地印着五条手指痕。惜梅的手掌隐隐作痛，但不及她心里的害怕，她这一生从未打过人，纪仁大概也没有被人打过吧！

他怎么把伴她五年的东西都抢去了呢，要毁也应该她来毁，如今连将碎片丢到他脸上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人追到大厅的边门，声音梗在中，见纪仁从容地和父亲别，走到大街上，她竟无法再动弹一步。

“你好像很看得开，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凄惨。”惠仔细看她说。

事情说来也真凑巧，惜梅离开黄家一星期后，惠回秀里探亲，耳朵立即满有关哲彦变心再娶的事。

她只停留一餐饭，就城探望惜梅，成为惜梅回娘家后的第二个访客。

在她还来不及辩驳时，他已大步跨帐房，而且连四封信和书签都带走！

本是要好好臭骂他一顿，听他惭愧忏悔，没料到却被他奚落教训回来。他这人实在溜得像泥鳅，要羞他反招了一的气！

他的脸这下变得铁青，并且向前一步扣住她的肩膀。

在他们所受的日本教育里，只有男人打女人，没有女人打男人的理。

“我没想到你把我邱纪仁看成是诈无耻之徒！我发誓，对于哲彦能够娶你，我向来只有钦羡尊重的份，从没有在他面前说任何一句挑拨的话。”他激动地说：“三心二意的是哲彦，始终弃的也是哲彦，你为什么不去恨他？难说你他到舍不得苛责，拿我来替罪羔羊吗？”

“我心里真为你不值。”惠十分难过的说：“想当年我们这些同窗，多羡慕你和黄哲彦。如今这结果，恐怕很多人都难以接受呀！”

他竟说她不懂得情？他这到留情的人还敢这样大言不惭，也太可恶了。

纪仁透寒光，向前一步像要反击。她趁他尚未动作之前，拿荷包的信，颤抖地说：“你…你总算承认你看不起我，如今也轻侮到极了。还有…还有这些信、这张书签，你假借哲彦的名，胡写了一堆无聊之至，令人呕心的相思词、相思句，还真污了台湾的相思树呢！”

“不然我还会有什么觉？”她反问。

他不曾对惜梅那么凶恶过，她觉得肩膀几乎被压碎的疼痛。她一面挣扎一面说：“钦羡尊重？你本从来没有尊重过我，你对我说话大胆无礼，举止也是轻浮随便。你始终没有把我当成哲彦的未婚妻，否则不会连‘朋友妻不可欺’的理也不懂！”

“可不是。那时候你们都把我比成苦守寒寨的王宝钏，没想到他果真带回了代战公主。可惜他再也没机会享齐人之福了。”惜梅微微一笑说。

“那是我的…”

“你知是我写的之后，就只觉得无聊之至和令人作呕吗？”他继续问，丝毫不理会她的嘲讽。

“我本还好，看不开的是我的家人。”惜梅说：“有时我真想化成一阵烟消失不见，免得大家跟着我试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