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坐在那里，怀疑自己是在一场恶作剧的梦中，始料未及的结果，必是她在某转错弯，陷在死角里了！

她回到房内仍不停地走，很像被人牵制的布袋戏木偶，啷当锣声响，她就不能止住。

“娶别人？你怎么可以娶别人？你明明和惜梅订婚，家里有个妻，你怎能再娶？你是胡涂还是跑昏？你说呀！”玉满满脸痛心无奈，见儿的喜悦早就没有了。

她比宽慧幸运的地方是，她无牵无挂，与哲彦也是清清白白，除了名誉上的瑕疵外，她并没损失什么，她当然不会把自己葬送在这摊烂泥里。

一句狠的话使哲彦低下来。惜梅霎时明白她一箭中鹄，猜真相来了。

连儿都有了。好熟悉的剧本，好熟悉的台词，只不过主角换人演了。惜梅再也听不下去，她霍地站起来，重重地走去，像要在地上踏两行大窟窿！

“阿母，我可以和哲彦单独谈谈吗？”惜梅说。

“这断断行不得。我只承认惜梅是我的媳妇，那个叫什么青的女人，我绝不允许她黄家门。她哪里来，你就送她哪里去！”玉满厉声说。

“惜梅，你到底要我怎么呢？”哲彦先沉不住气说：“我真是六神无主，这也是为什么一直迟迟不敢回台湾的原因。回来了我也没有勇气见你，要不是纪仁押着我，要我不要耽误你，我还情愿让你们以为我死在外了。”

玉满在门外轻声喊她，她走过去开门，看见哲彦也在，一张濒临绝望的苦瓜脸。

“难惜梅不是你正式娶来的妻，对你不够情义重吗？”

“他来接我的船，一看到宛青和孩，上狼狠训我一顿。我们三番

纪仁还说，是不是要我们发给你一座贞节牌坊呢！

天呀！还真是一团剪不断、理还的大麻呀！

真不知惜梅会等我，因为我逃到大陆时，就不敢有活着回来的念。我…一直以为惜梅早结婚生了，到了去年底我碰到范永南，才晓得，但已经太迟了…”哲彦痛苦地说。

屋内只剩下哲彦和惜梅，本应是两个最知心的人，如今陌然相对，准备在大难之后各自分飞。

事发至今，她很愤忽、很不甘、很不解，就是没有很悲伤。她内心所想的就是如何对众人代？朱家怎么说、黄家怎么说、秀里镇怎么说、纪仁怎么说！

“我…我那时病得很重，整天烧呓语，在生死边缘挣扎，全是宛青在照顾我，从喂葯洗到我下床走路，她都没有一句怨言。病好后，她随我东奔西跑，默默付，我们的情就是这样产生的…”哲彦看惜梅一，乞求地说：“我不是故意要负你，若我知你等我，我一定把事情理得更好。”

“什么太迟？”惜梅本就机伶过人，她直觉地问：“难不成你娶别人了？”

“这就是我痛苦的地方，我罪该万死，对不起大家。”哲彦说：“可是我不能对宛青置之不理呀！她在台湾举目无亲，而且才在两个月前生下一个儿，那是黄家的骨，我能丢下他们母不吗？”

可不是？她脑中充满各杂音。有守业骂的，新郎都没有回来，你嫁什么；有算命说的，过了这婚期，你和新郎就无缘；有宽慧说的，为一个约定虚度青、痴痴傻等，你以为你会等到什么；有纪仁说的，订过亲并不是成亲，你哪里算他的妻…

没有哲彦，她朱惜梅在黄家什么？岂不成了活寡妇了？她到一变相的迫，她终于能会到宽慧当初退两难的境况了！说什么决定权，其实一权利也没有。

“当然可以，你们是该静下心好好谈谈，最好脑萍虑个万全之策。”玉满握握惜梅的手说。

“惜梅，我万万没想到，发生在宽慧上的事竟会在你上重演，都怪我教无方吧！”玉满谨慎地说：“当时我把决定权给宽慧，如今我也给你。你怎么说，我们怎么，若哲彦不遵从，我就当没有这个儿了！”

不！她不会睁睁看着自己踏这坟墓，她还年华正盛呢！

只是在脱之前，她还有话问哲彦，他欠她情上一个代。

全是死路一条。

“阿母，宛青是我正式娶来的妻。她对我情义重，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绝不能拋弃她。”哲彦回答。

“纪仁知这一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她猛回问。

可怜的宽慧，不容丈夫纳妾，会活活被骂死；同意丈夫纳妾，又活活伤心死。

“怎么理？先回来休离我，再去和她结婚，”惜梅忿忿地说。

玉满反问。

惜梅突然停下来，有一想狂笑的冲动。她摸摸自己的脸，竟没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