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岱麟麾下的大军，七月底抵达南京，速战速决，将郑成功的军队驱离长江后，九月便班师回朝，只留达素在福建，与闽浙外海的叛军zuo招降谈判。这次郑氏的攻打，能在东南半bi造成轰动，南京也差点失掉，主因在于军守匮乏及民心不定。而能收复之因，全靠两江总督及提督的援兵之计。他们说，家眷全在北京，依大清律法，守城过三十日遗失败者，有罪也不波及妻儿，所以，他们便与郑氏军队约好三十日之后再投降。就是这三十日，广东、湖南的大军先来到，再等北京统筹的岱麟一入长江，便在南京外围前后夹击。

郑成功因丧失最好先机，又轻敌，最后不得不放弃江南，回到原来的gen据地。郑氏的失败，是反清复明志士的一大挫折，对清朝而言，他们的统治又更进一步稳固，从此江南禁止集会结社，士人的思想被严厉地控制着，使造反的可能xing达到最低。

郑成功的军队缟素痛哭自不必说，在北京的胜利庆功宴则不分昼夜的举行，加官进爵封赏，由内阁到吏bu、兵bu—一发chu。

而代皇帝chu征的岱麟，则更是有赏不完的宅第、ma场及金银珠宝，靖王府川liu不息的祝贺人chao，将附近几个胡同挤得水xie不通，若干年后，人们都还津津乐dao。

这些火树银hua的辉煌，这些宝ma雕车的热闹，岱麟向来是不屑一顾的，因为他耳旁还存有炮声隆隆、ma蹄践踏的情景。一次的征战荣耀，是多少血liu成河的生命换来的，实在不值得人们在堆起的尸shen上huan腾又歌舞。好不容易，庆祝逐渐到尾声，在秋凉季节，只剩几个较远到的亲戚还逗留着，旬月下来，岱麟已经养成每日必醉的习惯，只要有人干杯，他必奉陪。

“好啦！你不可以再喝了。”这一天，太福晋终于看不过去的说话了。

“这是代表我和允纶兄弟友好，怎么能不喝呢！”岱麟笑着说，他除了睑稍红外，看不chu任何异样。

“可不是嘛！我和大哥是血nong1于水，胳臂往里弯，哪会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呢？嘻！”允纶则是小yan变大yan，人都东倒西歪了。

“对，我疼允纶，正准备把西郊的别墅给他立hu哩！”岱麟说。

“没错，尤其是你娶了蒙古格格后，我更要搬chu去了！来，为蒙古格格干一杯。”允纶又起shen倒酒。

“蒙古格格？我不是已经娶过了吗？”岱麟皱眉说。

“那是王容，我现在说的是另一个…”允纶喝了一大口酒，话没接下去。

“不！我娶过一个蒙古格格就够了，不要另一个。”岱麟站起来，允纶恰好递过一杯酒，他手一甩说：“不要，我只取一瓢饮，一瓢饮呀！”酒杯一飞，打到了太福晋及几个客人shen上。太福晋脸se一变，生气地说；“够了，你们兄弟也闹得差不多了？慈搜剑“淹跻和贝勒搀扶回去，见他们把醒酒汤喝完。。縝r>

岱麟嚷着不用人服侍，一路跟蹈地往金阙轩走去。贺古扬在后面跟着，不免叨念dao：“王爷，酒喝多了会伤shen，你不能每天再这样喝得醉醺醺了。”

“贺she2扬，你不懂。人生恼恨多，但愿长醉不愿醒呀！’岱麟停下来说：“只有酒才会让我一觉到天明，只有酒，才不会让我觉得醒来无味呀！”

贺古标早知dao王爷有失眠的问题。在南京征战时，不能喝酒误事，他常常是睁yan到天亮，所以班师回朝肘，人整整瘦了一大圈，表面上他是忧国忧民，但贺古扬很清楚，王爷其实是为了顾姨娘。

这一个分神，岱麟已踏上通往“涧石坞”的小桥。古扬连忙拦着说：“王爷，咱们金阙轩在另一个方向哪！”

岱麟猛推开他，意即谁挡我谁倒楣；古扬跌了一大跤，只能yan睁睁地看着岱麟爬上那挂着几条瀑布的luan石假山。

之前，贺古扬并不明白为何岱麟要爬那么高，只是有几个清晨和黄昏，就见他待在山石项，或坐或立，危险的景象令人怵目惊心。有一天，贺古扬憋不住好奇心，自己偷爬上去，才赫然发现，在假山便可以远眺云雾里的西山，这不是又为了被幽禁在寒云寺的顾姨娘吗？既是顾姨娘，贺古扬也不多劝，只能警觉些，让岱麟来“dong石坞”来了便防他摔下来。

十月shen秋，天暗得很快，入夜后亦有霜寒之气。贺古扬左右看看，说：“王爷，我们回金阙轩吧！您刚喝了酒，小心染上风寒。”

“别guan我！”岱麟吼着。

贺古扬又劝了几次，直到太yang西沉，天边已呈墨紫se，gen本看不到什么山影了，可岱麟还是伫立不动。

“真是的！”贺古扬忍不住又嘀咕了“既然想念她，把她接回来便是了，何苦在这里早看晚也看？”

“你说什么？”岱麟的声音由山ding传下来。

贺古扬豁chu去地回话，‘卑职是说，王爷何不干脆到寒云寺去将顾姨娘接回王府呢？”

“你大胆放肆，王府里哪有什么顾姨娘？你再说一次，就小心我鞭你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