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故乡为荣,因为出名嘛!
杭州扬名天下,大半拜西湖所赐,正如大诗人白居易赞叹的“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说起吟咏西湖美色的诗词,真是数不胜数。
甭山赏梅,那更是富贵人家每年必游之处,连金乞儿那等铜臭佬,也会携家带眷来上一回,彰显一下身分,表示自己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气质的。
元宝从不参加“旅游团”叫她听一群三姑六婆吱吱喳喳的惊叹声此起彼落:“哎呀!多么美丽,多么诗意!”“可不是,一片香雪海,置身其中,当错以为自己是梅花仙子。”“你真敢说!若是真有梅仙,也只有xx小姐当之无愧。”她可受不了。
而在那种时,刻也少不了唇枪舌剑,也少不得有人打圆场“得啦!得啦!自家姐妹,何苦评长论短?倒不如一展才华,借古人吟咏此情此景。”当然,马上有人争相卖弄“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长忆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这是姜夔的〈暗香〉。“无意若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香如故。”这是陆游的〈卜算子〉。
像那些闹烘烘的场景,教她怎受得了呢?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背了一两首诗词来应景,渲染西湖寒冽的碧波和一片云霞砌的梅海。结果,根本没了赏梅的情趣,反成了一较高下的背诗大会。
元宝一想到就叹气,压根没兴致去凑热闹。
她最喜欢约默婵一道前去,耳根子清静多了,而且还有一样好处,姐夫张师涯不但会派人暗中保护她们,累了,有轿子可坐;饿了,茶点热食供应不缺。一票人只伺候她们两个,说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唉!相比之下,金家这块『金』字招牌真是中看不中用。”
谁教她生在女儿国呢?有什么好东西,众多姐妹一瓜分下来,所得也就有限得很,假使老爹多学学张师涯的慷慨大方,当他的女儿才叫风光,偏生他的钱不比别人少,吝啬的花招却是比别人多。
他人是勤俭致富,金乞儿是富了更加勤俭,即使被人取笑“赚钱不花,留著垫棺材板!”他一样我行我素。
元宝也爱钱,但她真正爱的无疑是金钱所能买到的生活上的方便。她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选夫婿时口口声声只重“人品”、“才华”绝不敢直言说家世第一、外貌第二,那显得太势利,不是贤淑女子风范。反正,做父母的总会挑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放心吧!案母们都是非常功利又爱惜颜面的,犯不著闺女自个儿“破坏形象”像元宝这样现实的姑娘,开口就问男方俊不俊?有钱没钱?可是万里挑一的。
“你在夸奖我吗?”元宝问。
“我在损你!”作者答。
“哈啾!”元宝很不雅观的打了个喷嚏,她二话不说的走向窗畔,边走边擦鼻涕,当她伸手正要将窗户关上,一向神经大条的她也察觉到今晚的月色明亮,不由把头伸出窗子朝上仰,好大的一轮明月,没有缺角。
“难道今天是十五?”她有点迷惑的自言自语。
“正是。”有人迅速接口。
“是你!”她深吸了口气。好大座一会移动的冰山,作么举止轻灵如猫,无声无息?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心想自己擦鼻涕的丑样都被他看了去,然而,她仍暗自希望一切不要如她所想。
“刚到。”郭冰岩静止如石像般。“十五明月夜,可让你联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