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族的共主，唯一有资格和黄帝争天下的蚩尤，在众人的目光中缓步走到中央的席位。幽莫测的眸，冰冷无情的黑芒向四方，在众人心里引起一阵莫名的恐慌。

蚩尤略蹙起眉，形貌变得更加狰狞，令人畏惧。

“好好好！”蚩尤连三声好后，哈哈大笑。片刻后，他意味长地看着初月。

初月在芔的暗示下，率领随从从容起。

苞蚩尤一比，她的音量像小猫叫似的，好在此时广场上的众人都安静无声，否则想听清她说什么，还真的有些困难。

芔虽然听惯蚩尤的大嗓门，还是被吓一，忙不迭地起接受他的召唤。

蚩尤好比虎豹，那些胆小的人都被他的威势吓住；她却要聪明的猎人，冷静等待机缓篦猎他。

前的人，比大魁梧的风云要半个，形几乎有他两倍大。

瞧，他的妃如姬不正偷窥着他吗？

蚩尤的光又扫了众人一圈，最后无可避免地落回初月脸上。

“那位就是你的族长？”他的光投向初月，嘴角的笑意被密的胡须掩饰住，中的凌厉略微收敛，勉像是慈颜悦。

“嗯。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小，像娘们似的！”

他的存在像一层黑大网，罩住了后数名艳丽女的光芒。众人的光全落在他上，无法分神去看旁人，即使是再艳的尤，亦在他的黑暗掩罩下黯然失。

喧闹声此起彼落好几回后，才在蚩尤双手朝下降的手势里归于沉寂。凤族这方的人员面面相觑，像是一回遇到这阵仗。

“大王。”

蚩尤偕同边的姬妾坐下后，众人才恭谨地矮坐回原位。

他上被着彩斑斓的兽，发编成无数的细辫散落在肩上。一圈张扬的密胡须遮掩大半的刚猛大脸，一对即使在漆黑夜里，亦能炯然发亮的炭黑珠；他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脚下的大地仿佛随着他的步伐震动。

初月等到笑声平息后，温吞吞地向蚩尤：“大王天生神人，大威猛，声音宏亮传达四方。初月只是普通人，自然是普通人的音量。”

“凤族族长初月，见过大王。”她不卑不亢地，声音是刻意压抑的低柔。

“在初月中，王的光如太光芒，只有心虚的人，才不敢面对王。初月是沐浴在光下的禾苗，王的照拂正好可让初月成长。至于回覆王的话，对初月是理所当然。长者问，晚辈该虚心

依依不舍地收回盘据住那张颜的光，蚩尤看向正前方，双手朝上一举，上引来下的呼声。

那正襟危坐、直视前方的影，像是没觉到他的凝视，倒是旁的年轻男微蹙着眉，显然对他的光到不快。蚩尤将光转向那名男，英俊众的容貌，魁梧健实的格，正是那会让女人目不转睛、慕喜的男。

“是。蒙大王垂询，请让芔将敝族族长引荐给大王。”

“王过奖了。”初月平静地回视他。她并不是完全无惧于蚩尤。第一见到他，她便被他的大材吓得目瞪呆，只是她很快回复过来，想起大祭司说过，虎豹大吼一声、张扬利爪，便让胆小的人吓得动弹不得只能等死，但聪明而勇敢的猎人，却能善用智慧狩猎它们。

众人光凝聚向现在大殿主席位上的威猛影。

蚩尤此话一落，上引来众人哄堂大笑，这边的凤族人却面无表情，像是没听见似的。

都没喝，对桌上香味四溢的显得漠不关心。

呵，连他的几名女儿，都以狼般贪狠的光芒，兴奋地瞪着凤族雄纠气昂的勇蚩尤发现凤族的人个个众，男俊女俏。

这位居客席主位的人儿，有一张比他的妃更令人屏息的丽容颜。

其实他不该意外的，芔的温文俊秀，凌驾于他座前鲁不文的一班属下。但这是个以武力得天下的世界，凤族人净、俊的外表，倒显得似娘们般柔弱。

突然，一阵咚咚鼓声震碎了席间的谈笑声，那些忙着大吃喝酒、调戏侍女的族长和武士手忙脚地站起，只有凤族这一席，个个以优雅之姿，气定神闲地迎向主人，显得与众不同。

为主客的初月离主席位最近，受到的震撼也最大。

这一令他惊艳。

“芔！”不用嘶声大吼，有力的丹田自可共鸣震耳聋的声响。

“我倒认为你不是普通人。普通人见了我无不惧怕，你不但有胆回应我的光，还敢回覆我的话。”

每个人都觉得蚩尤在看他，戒慎戒惧地垂下睑，不敢迎视他的威凛光。只有初月，也不眨地瞧着他，不晓得是惊惧过度，还是真的不怕，澈的眸如面般反映着光，也反映着夜。丽的瞳反映蚩九威猛的形影，令他不禁暗暗称奇，忍不住多看一。

他俊俏的肩间透着一抹英气，顾盼间神采飞扬，年纪虽轻，浑却散发着令人钦赖的沉稳气质。蚩尤收起从呼图中听说凤族族长是个少年时产生的轻视心情，觉得有必要对前的少年重新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