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握着她脚踝的血掌气力用尽了,她竟然意外地跳出了血掌的掌握,远离它好几尺之外。
“救我!”草丛内再一次发出短促低沉的求救声。
她瞪着草丛外的那只血掌,连吞了好几口口水。
救他?还是不救他?
蝶儿内心起了莫大的挣扎,她只是一个奴婢,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看顾好了,她凭什么救他?
救了他,无疑是一项大麻烦,回去后她又该如何对胡总管交代?
对!俗话说得好:闲事不管,横祸不生。
心中主意既定,蝶儿反身离去,但才举足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忍不住地又回头看了看。
“但是娘也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的心又挣扎了。
“什么不好教,净教我这一句。娘也真是的,不也有人说过: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吗?”她自语着,并懊恼地闭上了眼,好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不知为何,只要她一闭上眼,那只血掌就像是被烙下了印似的盘踞在她的脑海,恁她连甩了好几遍也甩不开,百般无奈地,她只得硬着头皮又踅了回去。
“我这回死定了啦,事后我一定会后悔死啦,没事学人家管什么闲事,待会回去铁定得挨鞭子了。”她嘴里虽然叨念着,但还是伸手掀开了草丛,在掀开草丛的一剎那,她的心脏险些儿停摆。
她连忙摀住口,因为见到满身鲜血的男人,险些儿让她吐了出来,而那满身鲜血的男人,竟然还能睁着半开的眼眸瞪着她。
包可恶的是,那眼神竟然让她所有自保的念头,全都在一瞬间化为云烟,消失不见了。
她下意识地连喘了几口气。
这…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散发着鬼魅般的气息,不是因为他全身沾染的鲜血,更不是因为他命在旦夕,而是…而是他那一双眼,一双深邃的黑瞳,那绝对属于地狱,因为它们毫无隐藏地反射出噬血邪意,令人浑身发颤。
“你…你是谁?”蝶儿颤声问。
森眼的黑瞳冷睇着她,冷汗自他的额际一颗颗地滑下,两道浓眉紧紧纠结,他紧咬着牙似在隐忍着巨大的痛楚般,但全身的警戒却丝毫不见放松。
见他不愿作答,蝶儿也不好再苦苦逼问,他身上的伤太重了,若不赶紧就医,可能待会他就得命丧黄泉了,于是她颤着手上前扶他。
“你还能走吗?”她问话的嗓音依然是抖动的。
他攀扶上她的手,双眼依然紧锁着她,似在认清她的模样般,突然一记蛮力将她往前一扯,让她整个人摔跌在他胸前。
“啊!”蝶儿惊叫一声,骇怕地想要翻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却被他紧紧地箝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