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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3/7)

场如战场,有得打好过没得打。”我想到永亨,他连宣战都不肯,明哲保身。

“你在说些什么,哈拿,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心中难过到极点“我只想马大快乐。”

“别乐极生悲就好。”

我笑“那也值得,是不是?”

妈妈听到这句话,如遭雷殛,眼睁睁的看着我。

“妈妈,妈妈。”我推她“怎么了?”

“艳红说过这句话!艳红这样说过,哈拿,没想到二十五年后,你又会这么说,我好害怕,有时候看到马大的眼色,跟当年的艳红一模一样,那种狂热、痴迷,一模一样,哈拿,你要劝她。”

我把妈妈搂在怀内,我们一家子现在草木皆兵,好比惊弓之乌。杯弓蛇影、风声鹤唳,都足以使妈妈心惊肉跳。

我安慰妈妈“现在不比以前,妈妈,现代人看感情,不会那么严重,我同你说她几句,保管没事,不怕,不怕。”

她略略停下神来。

“妈妈,去搓牌好不好?快去,别为儿女的事操心,儿女自有儿女福,最近牌风如何?赢得多不多?”

“输的多。”

“嗳,别把我们也输出去。”我笑道。

“哎呀,我忘了,张太太约好我,我要出去啦。”妈说。

妈妈一走,我也不必强颜欢笑,一张面孔马上挂下来。

我躺在藤椅上,闲散散的晒太阳。

老英姐替我在身上盖一张绒线被。这是小时候不知哪个伯母替我们织的,用断头绒丝,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接在一块儿,似一块百结布,是我最心爱的。

我叫:“亚斯匹灵,亚斯匹灵。”

它走过来,我看着它,呆柱了。

这个月来它长了怕有三十公分,已经不是可以手抱的小狈,我们四只眼睛对望半晌,非常尴尬,它喉咙呜呜响,蹲在我脚下。

我喃喃说:“亚斯匹灵,有谁对我们不起,你要去咬死他。”它仍然呜呜声。

在这个时候,马大一阵香风似的卷进来。

“咦,你在家?”她扬一扬衣角。

“过来,马大,有话同你说。”我坐起来。

“什么事?”她问。

我凝视她。真美,马大真美,明澄的双目,尖下巴,肿嘴唇,长发梳了一角辫子,鬓脚长长,皮肤胜雪,身上是最时髦的衣饰。

我说:“你真美。”

“啐!”她笑“神经病,做姐妹二十多年,忽然说出这种话来。”

“那么高的高跟鞋,穿着怎么走路?”我问。

“也不用走很多路,令侠接我进进出出的。”她握着我的手“喂,你的手为什么冰冷的?”

“马大,你与梅令侠,很接近了吧?”

“唔。”她眯起眼睛笑。

“马大,妈妈的意思是,不要那么死心眼,也跟旁的男孩子约会一下。”

“我都觉得别人闷。”她一副上瘾的样子。

“妈妈不大喜欢殷家的人。”

“他又不姓殷。”

我词穷。

吧涉别人感情生活是最落后最老土的举止,我觉得应该到此为止。

“怎么,”马大说“我晓得你是一直反对他的。”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分辩“妈妈…”

“别鸡毛当令箭,哈拿,你知道妈妈最无所谓,”她杏眼圆睁“是你自己的意思吧?为什么?是否妒忌?因为你与殷永亨进行得不顺利?人家自新加坡回来也并没有向你报到,所以你眼红我同令侠?”

我被马大一轮诉说,如同哑子吃黄连,张大嘴,答不出话。

“哈拿,你应该为我欢快才是,”她说“我同令侠过几天就会宣布订婚。”

我连叫她三思的勇气都没有,心中苦涩万分,只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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