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
“我已经到了。”
“在爱主医院六三六号房,经过急救,情况已稳定下来。”
不为叫了一部车子,拎着行李往医院。
像一步步攀上爬山墙,凝神、提气、抓紧四位踩牢凸点,把自己拉上去。
她深呼吸一下,推开六三六号房门。
一进去便看见母亲已经醒来保姨在她身边。
她听见母亲问:“门口是谁?真像不为,假使是不为就好了。”
不为鼻酸“妈妈,正是我,我来了。”她咚一声跪在母亲床边,埋头在她手里。刚才所有惊吓、迷惘、疲劳,使她晕眩。
保姨给她一杯水,手搭在她肩膀上。
不为与母亲说了几句。欧阳医生来了,把病况告诉不为。
“才六十八岁—一”不为不甘心。
医生说:“各人情况不同,她左手活动会有点不便,算是不幸中大幸。”
不为点点头,她蹲在母亲身边轻轻安慰。稍后不为转头同保姨说:“我回家去看看父亲再来。”
“你睡一会儿。”
“哪里合得上眼。”
保姨紧紧握一下不为的手。
她去叫车子回家。
天气潮热,不为只想淋浴洗头,她的感觉像跑过马拉松,半途不支倒地,此刻躺担架上。
在轮候计程车的人龙中有一抱婴儿少妇,好心途人纷纷让她排。少妇连忙道谢。
“多大了?”
“刚满月。”
“是男是女?”
“是个女儿。”
不为低下头。飞机上少妇叫什么名字?她竟不知。
片刻空车采了,不由得她不行动。
车子到了家门门,马上打开,保姨已知会女佣她会回来。
“我父亲呢?”
“在书房里。”
不为走进书房,看见父亲坐在茶几前玩拼图游戏。
他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因为穿着白衣白裤,不为猜想他是一个护理人员。
他看见不为,朝她点点头。
不为走近,只见父亲手上拿看一块不等边三角形,不知放进哪个空位,正在踌躇。
不为叫他:“爸爸。”
老人刚理了发,剪整齐平头,刮了胡须看上去舒舒服服,叫不为放心。
他看到不为微笑“你来看我?”
“是,爸,我来看你。”
他想一想“你真乖,你父母好吗,代我问候他们。”
不为颓然,坐倒在地,抱住案亲膝,静静落泪。
老人忽然欢呼起来,原来他成功把手中拼图放好。
不为点点头,他已进入另一个天地,不能以常人目光来测度他的得失。
不为退出书房,到自己房间淋浴。穿看毛巾治衣的她累得倒在床上不能动弹。
她睡着了。
梦见一个小女孩向她走来。
不为焦急地问:“你见过我女儿没有?”
女孩衣着标致,看着她不出声。
“我生了一个女儿,同你差不多年纪,你见过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