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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无法长相厮守,难道他们便真的只能寄望来生吗?
他脸庞靠在她的胸前,不理解地低低呢喃:“袭月…袭月…我真不明白,我们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非要受上苍这般的捉弄呢?就算我们真等到了来世,会不会还是一样的结局?我真不明白啊,袭月…袭月…但你又会有答案吗?”
她还是没有回答,他不禁闭上了眼,热泪浸湿了她的衣襟。
冰冷的风雪逐渐覆盖了他们两人,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只是好想睡,眼皮愈来愈重。
“袭月…袭月…来生实在太遥远了,我真不想等到那时候,我只想…只想再听你说句话…只想见你醒来,再对我说句话…”他的呢喃愈来愈小声,最后再也听不见了。
就在他的话声湮没在漫天风雪中后没多久,一道剧烈的亮光却从她胸前莹蕴的月牙项链猛烈射出,随即散成光幕,柔和地笼罩住了他们两人。
但他依然昏睡着,没有看到,也没有丝毫感觉。
青磷鬼火隐隐跳动,点出眼前川流不息的滚滚黄泉。一缕芳魂渺渺,飘荡在阎府前的忘忧河渡口。
周遭拥挤的魂魄都一一由渡船给载走了,而现在一艘扁舟悄悄地穿过迷雾,停在她面前,终于也轮到了她。
她神智茫然地踏上了渡船,待坐定后,扁舟便开始轻巧地滑动,一切都顺当地宛如那古老的程序。
她仿佛毫无感觉似地望着川流大河,眼神空洞,泪意却从未中断,滴滴的流下,在她惨淡的玉容上布满纵横泪光。
就此别了,别了…人世间的一切,永不再会的一切…还有…她所爱的一切…
“恨只恨…天与多情,不与长相守…”她空茫地反复喃念。就算已舍去了一切,怎样也舍不去的却是那千古难圆的憾恨。
“既是多情,又何以不能长相守呢?”
忽地,一道低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开口者是扁舟上斗篷覆面的摆渡人。
她凄凉一笑。
“我也不知道。”她痴茫地摇头。“我明明前一刻还那样幸福的,下一瞬却被打入地狱。这是为什么呢?你能告诉我吗?”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呢?”
“告诉我为何命运要如此安排。世上人那样多,为什么唯独我必须遭此苦难?”她想要知道,她究竟是造了什么样的孽,才会非得遭受残酷至斯的待遇。
“我只能说,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摆渡人的声音充满了怜悯。
“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安排呢?”她凄怆的泪珠又掉落。“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啊!”“乖孩子,别哭了。”摆渡人见她哭得凄惨,不禁伸出手来抚摩着她。
而她接触到时,简直不敢相信,在这冰冷的地府,竟也会有那样温暖的一双手。
摆渡人低柔的嗓音再起“你有很多不明白,就让我来一一说给你听吧。”
袭月眼泪不停地流,也只有怔怔地听任他说。
“你是不是为了情爱难圆而苦呢?”
袭月点了点头。
“此番难圆是否只因你爱错了人,不该爱上自己的亲兄长?”
袭月背脊猛然一僵,仿佛被触及了最深的伤痛,却仍困难地点了头。
摆渡人面容虽然掩在斗篷之后,但她竟能感觉他笑了。
“但你所认定的事实,却不一定是真实。”摆渡人神秘地道。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了解。”袭月迷惑不已地望着摆渡人,对他说的话完全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