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我能遇见你，你能遇见我，不算传奇？”

“那还有谁遇见谁不算传奇？”我不以为然。

“要不要来吃晚饭？”

“我要到元朗去看盆景。”

但此刻我这社会的栋梁累得不得了，昨夜临天亮才睡也是原因之一，主要是生活太规律化，太刻板，日过得像一机，渐生厌恶。我不应答应赵三，帮他这个忙，辞去旧工后应当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

“我不相信。”

“这还差不多，可是昨夜发的又是什么脾气？”我说。

（一）大家一齐一齐挨，看见旁人收获少我收获多便会得更加起劲更加快活。

莫非是羡慕香雪海的闲情？

“噫，侏儒，

字楼，是人非事事休。不比叮噹，写了书了气收了稿酬之后，还能拥有一大叠著作来满足自我，动不动，还是个有文化之人，著作等，幸运的叮噹，旁人也许觉得她无聊，可是她其乐，无拘无束地她的自由职业，千金不换的逍遥。

但今天觉不一样。

被她的快乐染，自然觉得自己得太多太苦。

“去你的。”我大笑“女人的样真多，情人节。母亲节、历历生日、订婚周年、结婚周年，你父母亲姨妈姑爹徒徒孙什么弥月之喜，圣诞过年、重清明，都不得叫男朋友好好记着，届时奉献礼，你们女人真贪。”

“怕煮熟的鸭飞掉了，”她很懊恼“人人都知我同你走，我都三十大寿了，丢了你，我还找谁去？”

“昨夜是我们相识五周年纪念日。”叮噹说。

但香雪海直接得多，她本什么都不，闲来发号施令是唯一的兴趣，她连玩都不玩。

“看看你是不是在写字楼。”

“这证明我重视你呀。”她很俏。

对了

以前我没见过，现在见到了。

叮噹的电话来了。

“有什么传奇？”

我是不相信女人要居要职的，生育孩是女人最伟大的天职。男人又自不同，男人要对社会有所代，躲在被窝里画画听音乐，算是哪一门的好汉？

叮噹说：“我老觉得咱们相识是有传奇的。”

无论怎样，科学家少了竹林七贤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名士们夏天没有冷气就很难睡得安稳，这是事实。

我惊异“乌溪沙来电话？”

原来心理上是这样的：

可是男人没有职业，就等于一无所有了，空白的时间是浪费，将来我要付代价，看旁人飞黄腾达，自己因一时的潇洒远远落在后边…

“你也有这恐惧？不是振振有辞说现代女人什么也不怕？”

（三）有人不必，而我得饿死，人家却更丰足，我就气了。

“本就是，不过他们不去想它而已。”

（二）有人不必，但他的生活享受程度远不如我，我也会得更有味。

今天我觉得普天下的懒人有福了，他们他们躺着，等其他的人来为他们谋福利，付些微的代价，那个寒窗十载的医科生就得为他把脉…依此类推，懒多好。怎么会生这觉？

我不喜噜苏，故此努力到有发言权的地步。

是以我羡慕香雪海？不过她是个女人。我认识许多没有职业但生活丰足的女人，也不纯是香雪海。所不同的是她们有老板，而香雪海没有。

“陆师母病了，派人在码等我，取消约会。”

什么都不的人！

“为什么，明明已送你到码。”

叮噹再空，也是个无事忙，她有意无意间向人显她忙，但不是为阿堵忙，于是乎伊与众不同。

“吗？”我嚷“人盯人？你不是最不屑这战略？你怕什么？”

即使是赵翁，也得在公司里挂个名作董事，他不放心生意，也怕闲得慌，但香雪海对世上一切都视作外，她闲得快乐。

如果我是个女人，我也名正言顺地当艺术家，胡些什么都混得三餐。

我无法不跟随社会的风气而向前爬，往飞。香港这个地方，弱者的喃喃自语是不会有人听见的，他们还不是发完牢騒后无奈地伸手接住人给他的制度。

“我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