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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比蓝靖本人更了解他自己。
衣香鬓影、跳筹交错。阵阵的嘻笑声随着轻柔的音乐不时传来,一个硕长的身影懒懒地斜倚在一懂栏杆,隐藏在光影不能触及的角落中不甚兴趣地俯瞰这一切。
又是个大同小异的社交场合,都是衣冠楚楚、互别苗头的俊男美女说着言不由衷的应酬话,暗中的勾心斗角、交换些辈短流长的耳语。…
不同的人,一样的人格。攀权附势,驱名逐利。
无聊至极!
他是怎么啦?身为蓝家第三代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就是合著金汤匙出生,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特殊的身家背景和富可敌国的财富使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和谄媚讨好的对象。以往的他,身为社交名流圈的其中一分子,总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冷冷地虚应那些穷于讨好、攀附他的嘴脸,但近来,他发觉自己对这一切的虚假愈来愈厌恶,再也没有耐心去应付这些言语乏味、野心勃勃的人事物。
想必是老了。蓝靖自我嘲讽。不到三十岁就将死于无聊,他恐怕是开天辟地、古往令来第一人。
像今天,如果不是蛮横跋扈、专制无道、不通人情的蓝家大家长兼暴君,他的爷爷蓝介德的三令五申,以及蓝氏夫妇的耳提面命,他宁愿回公司埋首公事,也胜过加人这个无聊至极的社交场合。
“啊炳!原来你在这儿!”带着释然,他的助手莫文飞加人,顺手将一杯香槟交给他。
“老大,你再不出现,我只得提头去见你的双亲了。”还好一向情绪诡谲莫测的老板今天没为难他演出改鸽记,否则这主角落跑的责任,肯定教他这区区小助手吃不玩兜着走。
蓝靖只丢给他冷冷地一瞥。“平常花那么多钱养你是假的啊?
办臂儿老往外弯,净是向着外人来对付我,嗯?”万分平静的声音暗藏波涛汹涌。
“冤枉啊!青天大人明鉴。”莫文飞高举双手做投降状,相处了那么多年,早摸清了主子的性格,也听出了他1贯平静口吻下的危险情绪。
唉!早知道上天不会如此厚待他。“我…”他欲辩白,却被蓝靖硬生生打断。
“算了,这场懊死的宴会本不关你的事,我不该将脾气发在你身上。”蓝靖平静地说。
这下可教莫文飞愣在当场。天要下红雨了。老板竟会说出这么有人性的话?他有点受宠若惊…话说回来,老天毕竟还是挺疼惜他这位美男子的。
他自恋地想。
蓝靖略带笑意地瞄了一眼助手呆若木鸡的模样,又把眼光调回至褛下大厅。淡然地看着厅内的人声沸腾,他脑中却快速运转起来。
爷爷那只老狐狸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九成九又是他那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的八股思想作祟,想放计重施,再玩一次配对游戏。
哼!不知道会儿又是哪家添丁添孙,才勾起了他老人家心里的痛处。今晚这场盛会摆明是上演“我爱红娘”行将就木的老人家还扮起月老,真是难为他了!难道人生就这么无聊到没其他事可干了吗?非得这么算计自己的孙子早早踏进婚姻的坟墓里才甘心!
想像自己的人生被一个女人绑住,那景象筒直教人不寒而栗。
“老大,你该不会说这场晚宴不安好心吧?”莫文飞后知后觉地说道。
这家伙!看他在公事上一板一眼、挺有头脑的,没想到在其他方面的领悟力根本是一团浆糊。算了,他老兄天赋有限,怨不得也。
“你仔细瞧瞧,赴宴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莫文飞伸长脖子,认真地瞧了瞧“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不都是些社交界常见的面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