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谷边是座光秃秃的深紫色火山岩高原,便是著名的『黑山岩』。”
安姬兰紧握着小手,默默地凝听。
“高原上耸立着圣乔治的威尼西亚堡,在一七五七年以前一直是本岛的首邑。”
“听起来风景真美!好美!好美!”安姬兰兴奋地喊叫。
“这种山明水秀的地方就是孕育你们这些美人的摇篮,”他说“塞法罗尼亚的人民个个就像国家本身一般俊俏。”
“我希望有幸能看到…他们。”
四周一片静寂。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说,或许王子会以为她在暗示他邀请她到岛上玩,不禁因自己的失言而双颊染满了红云。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急忙站起身子。
“我必须回去了,殿下。奶奶不希望我在外头待太久,她可能正找我读报呢。”
“下午你一定来?”王子问道。
“您…真的希望我…来吗?”
只有小孩子在害怕又不敢肯定的情况下才这样发问。
“这么久以来,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盼望过。”王子以低沈的声音说。
安姬兰彷佛不敢再听他说下去,移动几步抱起凸凸。
凸凸正坐在离他们不远的草地上,用多毛的脚爪轻拍一片刚掉落的叶子。
“我…我一定得…走了。”
安姬兰的声音十分轻柔。
“我一定等你,”王子说“加果你失约了,我会亲自去把你从地底找回来,让你沐浴在阳光下。”
她微微一笑,抱起凸凸,匆匆穿过绿色草地走向园门。
王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离开。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弯下身去捡起椅座下的帽子,戴在头上。
他慢慢走回公使馆,黑眼珠里露出严肃的神韵。
安姬兰一字一句地读报给祖母听,内心却不晓得自己到底在念些什么。
报纸上大都报导着两天后要举行的加冕礼的筹备情形,还有各种宴会将同时在伦敦各名宅与各使馆内展开。她嘴上念着这些消息,心里却不断自责,为什么放肆地答应与王子单独共游?即使只是在幽静的曲池畔谈天不也太过份了?
这对女孩子来说是违背先例的行为,尤其像她尚未经过宫廷引见仪式,更不能随意参加社交活动。
明确地说,只要经过引见礼,把她介绍给社交界,她便可以随意露面,真正踏入社交生活的第一步。
否则,她不但不能加入皇族的活动,不能被世界各地的英使馆款待,连贵妇名媛的宴客名单上都不会包括她。
安姬兰也涸葡定,塞法罗尼亚公使不会把她列入宴客名单内,除非她能证明自己已在白金汉宫内为大家所接受。
想不到西诺斯王子竟提出一个令她无法拒绝的邀请,这一切真像仙女所赐的奇迹。
虽然她对此类事毫无经验,但她明白,他绝不敢对特芒雪尔公爵的千金或里邦的女候爵提出这种邀请。
她不免想到,是不是他藉此表示他的侮辱歧视?那么她应该摆摆架子才对。
怎么摆法呢?是不是说,一位淑女没有伴妇随从而在外乱逛,太不成体统了?
如果她坚持带个伴妇,到那里去找呢?
她不能要求老哈娜跟随她搭乘王子的马车,而女仆艾米莉耳朵既聋牙齿又暴,更甭提了。
祖母还有许多朋友常来拜访,问候她的起居。安姬兰相信,如果他们知道王子的邀请方式,
一定很惊骇,要是再获悉自己考虑接受他的邀请时,必然觉得恐怖而对她大起反感。
但是安姬兰安慰自己说,那就像是一种冒险,加冕礼完成后,他便会离开,自己也永远见不到他了。
那会是一件值得记忆的事--她会像奶奶把珠宝锁在保险柜一样也把这件珍贵的往事留存在脑海里,当自己孤独寂寞时,可以沉浸在这美丽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