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栖枫山。

“师父，珞江回来了。”她奔过去，跪在石床边，扶着频频咳血的老人。

“七…七采石…”

“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她掉下泪，颤抖地掏chu锦盒。

甄铭眨眨yan，似乎不大相信那人是她。她肌肤晒黑了，可是脸上却因某zhong光彩更显得耀yan，但记忆中的那个曲珞江，却不会在他面前liu下半滴yan泪。

“师父，我把七采石带回来了，您瞧！”她递chu石子，看着师父，希望能让他有些huan快。

“好…很好…”他点tou。巫青宇上前扶住他，却扶不住他接连而来的咳声。

“谁…让你哭了…哭了来着？不准哭！”甄铭推开巫青宇，突然严厉地吼了起来。

“我…我见师父这样，心里难过嘛！”

“没什么好难过的。你…你将来还有许多事要担！师父的生死不干你的事，ma上给我把yan泪收收，再让我…让我看到一滴yan泪，你就gun下山去，再也不要见我！”

“是。”曲珞江当真收了泪，眨也不眨地看着甄铭。

甄铭chuan息着。方才那一波大咳令他疲累地闭上yan，曲珞江僵ying地跪在床侧，不敢多说一句。

一直等老人沉沉地睡了，她rou着发疼的膝盖，红着yan走到dong外。

“原谅他，他不是故意的。”

“这怎能怪师父呢？他的病…比在我下山的时候更严重了。”

巫青宇把锦盒jiao还给她。“这你还是收着吧！”

“回曲家后，你们都不打算再帮我了吗？”

巫青宇摇摇tou。“不帮，也不能帮。拿下曲家是他老人家替你铺的路，你已经zuo到师父要你zuo的；你看到他的情况了，能撑到你回来，已是奇迹，接下来的，就全看你自己了。”

“我真的姓曲吗？”

巫青宇诧异地看着她。“以前的你，绝不怀疑这个问题。”

“那时候的我，gen本不在乎。但我心里雪亮得很，曲家的儿女没有像我这样被对待，问题显然chu在我的血统上；而师父要我拿到七采石，甚至假他之人手杀掉曲展同，这些事情，不都在在印证了我的怀疑？”

“那么现在，你为什么要问？”

“我只是想知dao，我到底是谁？”

巫青宇长吁一声。“就当你没问过吧！有些事藏着，总比挖chu来伤人的好。我不会告诉你的。”

“伤…”她虚弱地想着。跟着他凝视着ding上的月se，在心底，却喃喃唤着另个男人。

那个笑看霜hua、说要与她结发一生的人…他是否也因她的离去而伤心？

“在想狄无谦？”

“嗯。”“玉如霞清楚你和他之间吗？”

“我不知dao。”曲珞江没有察觉他话里的异样，她整个人仍沉迷在想像那片浩大的霜林。玉如霞不是她关心的，携石下山回曲家后该怎么zuo也不是她在乎的，yan前她所惦念的，全是那些留不过一季的白霜。

这时，关外的琉璃hua该全数谢尽了，只是不知她心所悬的伊人可好？

回栖枫山两天后，甄铭走了。

巫青宇点了一把火，烧掉了甄铭的遗ti。曲珞江沉默地在崖边跪了一夜，从火焰熊熊到灰飞烟灭，心里翻搅成更shen的茫然。

“曲家的人在山下等你，走吧！”

“师兄！”她不情愿地站起shen，抹掉淌在她脸上的泪。

“难dao你要逃避你的责任？”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多陪陪师父。”

巫青宇沉默了一会儿。“你还是走吧！真要帮师父，就麻烦你转告曲大夫人师父的事。”

“师父不会想这么zuo的，师父恨她。”

“你不想说就算了。”巫青宇无视她的抗议，垂手把香拈上。

“如果…”曲珞江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这么zuo，你会不会对我失望？”

“是你的决定吗？”

“嗯。”“我会支持你。”巫青宇微笑。“你知dao的，无论如何，我会站在你shen边。去吧！这边事情结束，我会去找你的。”

夜间chun雨，雨水浸透了树枝的每一寸，滴滴塔褡地落在狄无谦的心里。

“主人。”不知何时，房总guan抱着狄雪yang，悄然站在房外。

起shen接过女儿，见房总guan还站着不动。

“还有其它事吗？”怕吵醒狄雪yang，他压低声音问dao。

“主人，仓库那一带的工程已完工。”

“嗯。”他点点tou，怀里的狄雪yang翻过shen子，睡yan张了张，喃喃唤了一声，倚在他shen上打个呵欠。

这些日子，他和狄雪yang之间是愈来愈亲密了，这zhong转变，连他也不禁困惑。

“姜夫人那边，也把宴客的名单拟好了，主人可要过目？”房总guan问dao。

“不了，这事你看着办吧！”把女儿抱上床，他tou也不回地答。

“大少爷和少nainai也会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