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徐州，往南可达扬州，向东能抵青州，走北可到范yang，行西则能至洛yang长安，为东南西北通商会集地，街上的热闹自是不在话下；比不上洛yang长安，至少也能和扬州杭州相互媲mei。

今儿个东大街商集一如往常人声鼎沸，小贩吆喝声声不绝，加上徐州最盛大的琼饮会将要举行，更让平日已热闹的市集如今更加mo肩接踵，叫卖吆喝沸沸扬扬，一不小心便会与人撞个正着。

苞着展厉言一块chu来办事的成琼玖左顾右盼，一脸好奇。

来到徐州少说也已经四个月馀，她还没有好好逛过徐州的街dao哩。

gan觉跟在shen后的人气时有时无，展厉言回tou，瞅见穿着男装的纤细shen子此刻蹲在一个卖玉的摊子前，听那小贩说得口沫横飞。

他摇tou，走向她。

“姑娘啊，你可真有yan光，这玉扳指可是我跋山涉水、费尽历尽艰辛到凉州去抢买到的好货se哪！瞧瞧这se泽光run、绿碧盈然，daodao地地的好货啊！再瞧瞧这玉耳环，pei你这貌mei的姑娘正好，大大的好啊！”“你yan睛瞎了。”成琼玖看着玉扳指，神se严肃。

“啊？”小贩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不mei。”愈看这玉扳指愈觉得它很适合展厉言。嗯嗯…“姑娘怎么这样说呢？”虽然是实话，可真说了，他买卖怎么可能zuo得成？

“我说啊，姑娘眉如柳叶、鼻若悬胆－－呃，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不知dao一个人能睁yan说瞎话成这副德xing。”她好惊讶。“你的口才真好。”她说的是实心话。

可小贩窘红了脸。“这个…那个…”

“这玉扳指怎卖？”

“算你、算你…二两七。”

二两七。“你确定？”难得的，她的眉tou锁jin，鹿yan无波瞪着商贩。“你确定要卖我二两七？”

“呃…”小贩瞄了瞄女客，馀光扫到她腰间的佩剑。

不会吧…遇上个ying底子的女客！

滴、滴－－冷汗冒了chu来。这买卖zuo完他小命还在吗？

“二两七？”

“嗯…二、二两五，怎么样？”

“二两五？”鹿yan眯成两条线，手移向佩剑旁的钱袋。“你要卖我二两五？”

啊啊！要ba剑了！“一两五！”小贩吓得冷汗频mi，为了生计还是得壮起胆子ying嚷：“没别价了，这、这已经是最低、最低的价码了！”

“一两五！”圆yan瞠回原来大小，讶声：“这么便宜？”

“就、就这价了！”今儿个定是黄煞日，不宜chu门啊！“女侠别、别为难我这小老百姓，我－－”

“谢谢你了。”成琼玖打断他的话，丢chu一两五钱的银子，憨笑着说：“本来我一直想告诉你二两七太便宜了，但现在你既然决定卖我一两五，我就不客气了。多谢你了，卖玉大哥。”

啊？啊啊？卖玉贩子傻呼yan瞪着女客，掌心的银子让他成了吃黄连的哑ba，有苦说不chu。

他他他…他不想卖一两五啊！

“告辞了。”丝毫没有发现小贩差点落泪的红yan眶，成琼玖将玉扳指小心翼翼收进暗袖，转shen。

咚！无意料撞进一堵rou墙。

“你买了什么？”一直在旁看着议价经过的展厉言半是笑、半是可怜这自作聪明多想的小贩。

若不是误想她可能会持剑伤人，他不会平白损失这么多，可见世人之中有多少总被外表所蒙骗。

成琼玖没那份细腻心思，喜孜孜地拿chu刚买的玉扳指，动作轻柔就怕一个不小心损伤了它。“瞧，这玉扳指如何？”

展厉言看了看，识货的他知dao这只不过是普通玉石，但不忍伤她喜悦的神情，遂点tou：“不错。”

“那么你是喜huan喽？”她托起他左手，在他不及反应下往他拇指tao去。“嘿，大小正好合适！”真好可不是。

“你－－”hou间像被ying块梗往，展厉言咳了声，才能顺利成言：“你是买来送我的？”

“是啊。”她抬tou，笑容纯真无欺。“我愈看这扳指愈觉得适合你，果然，你dai起来ting好看的。”哼哼，她的yan光不错。

展厉言看看扳指、看看她，视线来回游走不下十数次。

什么叫礼轻情意重？活过二十九个年tou，直到今朝他才明白个中真意。从主事以来他收过不少礼，但每一份礼，意味一份人情和用意，收久了，早知其中没有任何真心，到最后麻木得只剩形式上的意义，礼尚往来的虚与委蛇。

可她送的这个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