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这样,只会破坏你和设计师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默契。”
“那…我该怎么办?”女孩无措地都快哭了。
“John又是刚好休假,我先帮你修一点层次;下次你来,头发更长些,他可能会建议你烫个大波狼。到时候属于你的味道,就全都出来了。”
“真的?”女孩依赖地问。
岩也谨慎地点点头。
“对不起!”一个狮子头的女人,形色匆匆要穿过椰子树,不小心踩到费琦的脚。
“岩也!你一定要救救我。”女人的狮子头下是一张愁眉苦脸。
“都快要做新娘的人了,应该开心点。”岩也对她说。
“开心?我的头上顶着一大团被炸糊的米粉,怎么开心得起来?”
她形容得很贴切,岩也只是很专心地聆听,并没有笑她的意思。
“我不该不听你的建议,偷偷把头发给荡起来的。如果让我未婚夫看见我这个样子,他不退婚才怪。”女人说话的样子,和她顶在头上的那一大团米粉一样夸张。
岩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洗直了吧。”女人毅然决然地说。
“你的头发就是太多又太细,我才会建议你不要烫,否则一定会毛掉。可是,你才刚荡不久,现在又要洗直,头发会受不了的。”
“我就知道你生气,不管我了,你要眼睁睁地看我失去幸福,呜﹗”女人撒娇地假哭着。
“幸好你的头发够长,还有本钱挽救。我先把你尾端毛焦的部份剪掉,再打些内薄,减少沉重和过于蓬松的感觉。让头发保持一点弹性也好,这样你当新娘时,会比较好造型。”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女人的眼中,充满被解救的感激。
原来,他是这个样子,在经营着自己的工作。
原来,他是用这种态度,对待着每一个将头发托付在他手里的客人。
原来,他看待头发,就像看待一个珍贵的生命一般。
那台挥之不去的飞蚊,终于被事实的巴掌消灭了。费琦突然安心地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岩也的什么恩人;她只是误打误撞地,比别人更早发现了他的天份和与生俱来的特质。
岩也和她,谁也不欠谁,他们是两个地位平等的人。费琦轻松愉快地想着。
“费小姐,为什么坐在椰子树下?”突然经过的岩也问。
费琦惊慌地红了脸:“我…我在树下乘凉。”
“喔。”岩也抬起头,将长长的眼睛瞇成一条缝,好像天花板上真的有一个炽热的太阳,他举起右手,遮挡住阳光。
他演得很好很认真,没有一点要揭穿玩笑的样子。费琦强噤住不笑。
“费小姐,除了来乘凉,有没有别的事需要我帮忙?”
她喜欢他说“帮忙”;而不是“效劳”的口气。
“我想要回我的阳光。”这是费琦真正想说的。但是,站在眼前的这个大男生,他刚刚工作的态度,是如此地专业成熟,完全不像一个孩子。
她不允许自己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说出孩子气的话。
“我想找你商量一下,关于我的头发…”
岩也的手轻轻抚士费琦的发,打住了她的话:“朝阳已经变成夕阳了。”岩也说。
费琦轻轻一颤,他们两个人的想法,竟然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