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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琦在电话里的声音是那么地无助,会不会此刻她正醉倒在哪一家酒馆里?或者,她又像上次一样,独自一个人乘上油轮,飘荡在夺走Paul的海洋上…
尚恩越找越无力。
“对不起。”一个高就的短发女孩与她擦肩而过,侧面撞到他不安的身体。
他回过头去,迎见的,是在另一端同时回头,陌生又熟悉的轮廓。
“费琦…你把你头发怎么了?你去了哪里?你…”“近来好吗。”费琦卖关子地将尚恩拉到公寓前。
在短而伏贴的头发下,她一脸顽皮促狭的表情。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再进去。”尚恩已经受不了一丁点的煎熬。
“我已经告诉你啦,我去了『近来好吗』。”费琦脸上的笑容,润红健康得像个孩子,尚恩一时无法反应。
“近来好吗”的这个夜晚,在岩也喀嚓!喀嚓﹗清脆响亮的剪刀咬合声下,充满了冒险及期待的心情。费琦的出现,为这个度假似的慵懒小岛,掀起一阵不合时宜,但令人莫名兴奋的狂风暴雨。
“好了,请冲水。”可能因为使尽全力的关系,若也保持着礼貌的言语中,参杂着微微的喘息。
费琦缓缓睁开不太能适应光线的眼睛。她看见一个像自己的女人,顶着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露出两只耳朵,出现在眼前晶亮如新的半身镜里。
“嘻!谁叫她要自讨『难看』…”
“原先那么漂亮的一头长发,唉,何必呢?”
费琦听见一旁的窃窃私语;其实,和此刻自己心中想的相差无几。
她恍然,自己头上顶着的,正是这个纯洁的、干净的、好脾气的年轻男孩,给她的惩罚和报复。
“费小姐,要去冲水啰。”岩也催促着,那种软软的口气,像在哄骗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将怒意伪装得那么漂亮,绝不可以输给他!
费琦挺直胸膛站了起来,尽量用漠然和不在乎的神情,让自已一头可笑的短发,看上去很特别、很有个性。
“你的脸那么好看,应该让它大胆地站上舞台。”岩也用另一条干净的淡紫色毛巾,擦拭着费琦冲洗过的短发。
…这个人竟然为自己己的报复行为,编了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籍口?
费琦觉得好笑。
“如果挑染一点颜色会更好。”抓起一撮撮仍然湿涧濂的头发,他似乎越“玩”越起劲,眼中闪烁着一种兴奋的光彩。
“可以吗?”岩也从镜子里询问费琦。
…应该见好就收的,你不应该那么贪心。
心中明明知道他还想把自己整得更彻底些,费琦却像也想好好报复自己似地点了头。
“谢谢。”好像终于可以”展“抱负”岩也递给费琦一个感激的目光和微笑。
吹风机在费琦的耳边咒语般地嗡嗡作响。岩也一言不发,专注地吹着她覆在前额上,那一绺刚染进一抹金棕色的头发。
岩也的手像训兽师一样,将费琦一头湿乱的头发驯成一只温驯伏贴的兽;也将原本狂风暴雨的场面,安抚成一面和缓平静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