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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2/2)

“沙念枫。”

是谁?谁在秦阿姨的墓前献

我回过去,映帘的竟是一个墓碑,上面写着几行字:陈岚女士之墓,生于1958年,殁1987年…

“没有。”我对她笑了笑。

天啊!天啊!

“三岁!”她用手指比了比。

在一丛草下面,有个男人孤独地坐在那儿,凝视着西斜的夕,他的脸看起来好萧索,好寂寞。

“小妹妹!小妹妹!”我不由赶了过去,却因为走得太急,不小心被路上凸起的石绊了一跤,我痛得弯下腰来。

这么多年!这样多年后,我们终于见面了。我伸了手臂,向他跑过去。

山路并不好走,从谷风新村去还得经过一小山泉和一个橘园,若自另一个方向上来,也并不完全顺利,光是那些陡坡就够爬上好半天了。

陈岚死了!

“你一个人到山上来,不害怕吗?”

我想叫他,但间发的却是“啊!啊!”的哽咽声。

觉天摇地动。

我踉踉跄跄地走下山坡,昨日在慕竹墓前所得的喜悦已被这一连串的打击所冲散。

吧得一个字也发不来。

我必须用尽全力克制,才不致于大叫声。

走到一半,我抹去了泪。即使一切都已不再存在,我也该到秦阿姨的坟前祭拜。

她疼过我,过我,为托付我的终过心。

“你怎么了?”那个小小的女孩转过来,看见我跌倒,连忙跑来扶我。

但我走到了墓前,竟然发现已经有了一束,那也是一束野,但扎得整齐,显然是费了许多心,只不过力气不够,扎的技巧也差了一

“没关系,我不痛。小妹妹,你几岁了?”

“你可以跟我来,我帮你搽葯,我就住在那儿。”她指着山坡下。

我极目四望。突然,就在不远,有个小孩在草丛间走。她走得很快,像走惯了这些又是芒草,又是石的山路,白的衣裙不时在草间一闪。

没有人能给我解答。

这不太像大人所的,或者,只是孩的游戏?可是又有谁家的孩会到这野地来嬉戏?

“我妈妈。我上山来就是看她的。”她小小的手往后指“她跟我爸爸一起去,车翻了…”

我停下了脚步,心房激烈地冲撞着,像要撞破一切,但我咙好

“他的不好,坐在下面休息。”她比了个用拐杖的姿势“不过医生说没关系,他只要好好休养,就会好的。”

他微微侧过脸,看见了我。

“沙的沙,想念的念,枫叶的枫。”她一本正经地说。

“你血了。”她怯怯地指着被石刮破的地方。

他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然后,脸变了,他吃力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扭曲得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

我一边走一边摘了边的野姜,那蝶形的白使四周围的空气都芳香起来。

“不怕,我爸陪我来的。”

秦阿姨生前最喜这座山,所以我们把她葬在离谷风新村不远的小山坡上。在那儿,她可以朝迎晨曦,暮送夕

“是谁给你取的名字?”我发现自己在哽咽。

“没有关系,只是一。”

我又循原路回去,风着,中的泪,拂中无限的愁绪。

“你叫什么名字,”我轻轻抚着她覆在额前柔细的发。她是个天使,可得教人不敢太用力碰。

“什么?”我掩住了嘴,她该不是…

一个三岁的孩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简直是个神童。

秦阿姨喜野姜,她从前常常来摘,然后满了整个房

虽然在最后一秒时,她了自私的决定,但她又有什么错呢?哪个母亲不是为儿女着想,是我的拒绝才使她铸下了无可弥补的过失。

我该为我所背离的一切负责吗?

“阿姨,你怎么啦?”沙念枫扯我的手臂。

“他在哪里?”

“你跌痛了没有?”

多么漂亮的孩!当她靠近我时,标致的小脸让我微微一惊,她有着极的五官,细致的小手,肤柔白得像瓷。

那个发短短,睛大大,笑声可如银铃般的女孩竟然去了…

我像梦游般被她轻拉着,走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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