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了能力,可以按照自己意思过日子时,我就带着她去听你的音乐。”
“梁夫人也一道来了?”慕尘似乎对这一位年老的爱乐者发生兴趣。
“她如果能来台湾,又在此地见到你,一定很高兴。”梁光宇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惜她已经过世了。”
“我很遗憾。”慕尘向他伸出手。
“谢谢你。”梁光宇紧紧地和他相握,年老而充满智慧的脸上,有种我永远无法忘记的表情,那惟有相爱至深的人才会有的表情“谢谢你在她走向终点时,给了她快乐。”
他并没有继续打搅我们,又回到座位上去。
“你们公司很有趣。”慕尘浏览着菜单,幸好侍者不懂音乐,否则我又是一阵麻烦。
“怎么说?”
“那位梁老伯居然可以带着太太到国外跑一年,再安然无事地回来上班,是特别假?你也可以吗?明年我旅行演奏时,我们一起。”
“他不是休特别假,问题是他很特别,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是你的同事?”
“我可不敢高攀,你听过东地机构吧?他便是东地的主持人。”我把梁光宇的来头说给他听。
“东地机构?是一个跨国企业?”
“对。”
“他来台湾做什么?”
“他投资了一个高尔夫球场,事实上那块地是他买下的,钱也是他出的,但由于一些法令的限制,他必须有本地合伙人。敝公司就是他在台湾的合作对象。”
“他特地为这件事来的?”菜上来了,他尝了一口。
“也许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你对别人的事这么感兴趣。”
“在你的印象中,我很冷漠吗?”
“我们还是陌生人。”
“随你怎么说。”他无可奈何“那位梁先生让我有很特别的印象,我对特别的人都感到兴趣。”
“他的钱很多,这便是不同。”
“江枫,你还没有那么俗气吧!”他笑了起来,清朗得像个大男孩。
“好吧!我听过一个传言,梁先生到台湾来最主要的目的不是高尔夫球场,而是来找他的孩子。”
“孩子?”
“那是他妻子临终的遗愿。”
“找到了吗?”慕尘的眼神很温柔。
“他们失散了太多年…你可听说过大海里捞针?”
“怎么失散的?”
“因为穷。”
“穷?”
“如果不穷也不会离乡背井到日本去打天下了。那个孩子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因为无法带到日本去,就留在此地托朋友照顾。”
“后来呢?”
“他们原本应聘到大阪工作,后来辗转到了东京,再通知朋友时,写回台湾的信却被退了回来。”
“朋友也搬家了?”
“很难说。他们猜测托养的朋友也没有孩子,在照顾孩子时发生了感情,舍不得把孩子再还给他们,干脆跑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为什么没有?喜欢孩子是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