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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怎么,在发呆?”屠征带笑睨来,指习惯地在桌上叩着。
月向晚一惊,像突然之间从半空中坠落。
一夜未睡好,神态中满是疲惫的痕迹。
到小dong天已经半个时辰,她急于结束一切,而这男人却只字不提昨夜未完的棋局,反而令人送上点心茶水,有一句没一句地引她开口。那悠闲神情,不像要杀人,却像是在与知己相聚,挥霍时光。
这急转而下的情势令她分外不安,不知dao他到底打什么主意。白怀馨的话此刻还印在心底…屠征其人决不是君子,他的好se风liu在紫微垣gong中人尽皆知。细细想,似乎从昨日一开始他便存心带了戏谑,如果单单是找趣消遣倒好,怕只怕…
她摸摸自己的脸,甩开那个可怕的想法。
看他shen边的婢女,便知dao他对女se极为挑剔,紫微垣gong中未嫁人的妩媚女子不在少数,而她早是有夫之妇,料想他应该不会对她有邪念才是。
环顾四周,榻前的窗口望下便是水迷gong的全景,一小片水瀑从边上微斜而过,落在窗台石凿的盆中,澄净活水映得水苔鲜绿可爱。房中一榻一桌一椅,榻下木阶前一张庞大的飞禽织毯,别无其他摆设,倒是两面墙上悬挂满了弓刀鞭剑,甚至洛书九gong图。
“我们可以开始棋局了吧?”她推开原封不动的杯盏。
“这么没耐心?你不会昨晚一夜想着没睡好吧?”看多了人临近死亡之时如同动wu落人陷阱的焦躁与茫然,她的不安与急切皆在他yan底。但他可不想这么早收局呵…“你到底想怎么样?”
“错!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
“我想快点结束棋局,你却百般推搪,这是何dao理?”是生是死也总该有个结果,这样无休止地延长临死之期,算是哪zhong折磨?
他靠回锦垫中,动也懒得动:“你想死想活,也得看我高兴不高兴,说不定你一求我,我就由你自己去死活了。”
“你要我求你什么?”
“求生、求死…你想求什么就求什么,求是你的事。”
她淡dao:“那说得定说不定也是你的事了,是吧?”
他吃吃笑起:“有些事情我说不定的当然无法说定了,譬如说你求我把紫微垣gong给你,我可不能够说定!”
他gen本是在耍她!她难得动怒,此刻双手也不禁在膝上握成了拳。
“…不过有件事情我是肯定能够说定,”他接口dao“你求我让你当我的红粉知己,我是怎么也不会推辞的!”
指甲shenshen嵌人掌中:“可惜我是个有夫之妇,不够格当你的…红粉知己,只能谢过少gong主抬举了。”
“有丈夫的又怎么了?我的女人当中又不是没有有夫之妇!青涩女子固然纯真可爱,已开脸的更是有妩媚风情,你焉知我看不上你?”
她厌恶地看向他浮dang的笑意,忍不住尖锐dao:“少gong主看得上我,焉知我看不看得上少gong主。”
他的笑有一刻收敛,浮狼在yan中沉淀成yin沉。
她心猛地缩jin了,但没有后悔自己一逞口she2之快。
“你看不上我,嗯?”他不承认在那一刹,向来捧得高高的自尊被刺痛了一下“你看得上谁?你丈夫?”貌不惊人,目不识丁的一个男人?
“夫妻情重是自然。”
“你不觉得自己pei他有点可惜了?”
“人各有志。”
他冷笑:“你的志是什么?嫁这么个无名小卒cu茶淡饭过一辈子?”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劳费心。”她亦冷冷回dao。
“我费心?”简直luan七八糟!他竟然会反常到与一个女子毫无意义地chun枪she2战半日,看来那几箭的毒伤到的不是他的shenti,而是他的脑子“为着你的小命,你该想想怎么让我转‘怒’为‘喜’!”
“我的命在棋盘上,不在你的喜怒当中。”她拿着他的话堵他。
他一手拂开杂wu,指一勾,稳稳地将棋盘放置到他们面前。
“这一盘你已经没有活路。”
她淡淡笑dao;“我认输了,这只是第二盘,你我算是打平。第三盘才是生死之关。”
他一震,缓缓抬tou看她,忽然明白自己上了她的当,但棋盘都端chu来,难dao他要再收回去?
“你以为你遂了心意了么?”他dao“输了我一盘棋,你还要留下点‘东西’才行。”
她咬住了chun,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条规矩。
“嗯,想好了没?”他的话中带着恶意的嘲弄“鼻子、yan睛、手、还是脚?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刀呢?”
一把鲨pi鞘匕首扔到了她的面前。
她慢慢bachu匕shen,看到雪亮的背上映着屠征熠熠的目光。她低哼一声,匕刃一扬,一缕青丝落在了掌中。
“tou发?”
“须发皆授自于父母,理应也是shenti的一bu分。我这么zuo并没有违反规矩。”
他轻佻dao:“一寸青丝一方相思,女人的发是赠情郎用的,你这是在向我投怀送抱吗?”
“少gong主不要自作多情。”
“那你这发也断得太容易了一些!”他俯shen向她“没有一点实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