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你和三公是不是为了围棋又闹别扭了？阿棋，咱们都是下人，不能仗着主便真的忘了份呢。”江婆婆佝着背，站在依然趴在书桌上埋大睡的阿棋侧，继续小声喃喃。

“没事，江婆婆，天快暗了，你休息去吧！”笑一笑，尉迟闻儒如何不知江婆婆的袒护为何。

想起阿棋的脾气，江婆婆除了叹还是叹。

“睡睡睡，就知睡。”压低了嗓音，有着万千的不满“阿棋，你十七了，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和小娃娃一样呢？一遇到不想的事，便埋躲起，总以为躲了便无事了，可你能躲一辈吗？”

“阿棋大概太累了，所以才忍不住打个盹儿。”江婆婆忙忙为屋中的人找理由。

伸手抚上那圆的肩，心便有一缓缓淌了来，经之，既麻又疼，酸甜各半。

“你就顺着三公，努力学学棋艺，让三公兴了，说不准真能收了你呢，不要总与他对着，万一惹恼了他，岂不坏了？”

“三公？”

若真能那样，该是怎样的生活呢？

唉，光如，不经意间，一晃十年便过去了，这孩也算是她亲手带大的，由卖府时瘦小女娃娃，一一地长成了知书达礼的好姑娘，真快哪，似乎一眨间，大姑娘又该披红巾嫁为人妇了吧？

想到此，尉迟闻儒不由得如江婆婆那般，无声地叹了又叹。

“嘘。”尉迟闻儒竖指轻晃，示意江婆婆小声。

靶激老人家的好心，却又怕万一这尾睡虫没睡着听了心里，他的情路怕要坎坷许多了，所以才又故意重重的脚步声来，打断了老人家发自内心的关切。

这小小的人儿上蕴了无尽活力，早在许久许久之前，便已植在他的内心，挑起了他所有的情哪。

满是皱纹的脸上，扬着开心的笑容。

“阿棋，你若能嫁给咱们三公该多好啊！”小小声地自言自语，江婆婆一脸的期盼“那样我就依然能天天看到你，能棋糕给你吃，你也能天天陪我说说话，是不是？等你和三公有了小娃娃，婆婆我还想帮你们带呢！到那时，咱们在一起，该多开心啊。”

他的卧房和书房有相通的一扇门，只是平日不太使用，江婆婆年纪大，时常忘记；也就是说，刚才老人家的自言自语都被他听了去。

尉迟闻儒跨门来，仔细将门合好，轻轻步到呼呼大睡的小女前，凝视了半响，才叹一气。

怜惜地将她上有些下垂的披风悄悄替她重新盖好，不舍的目光扫过一遍一遍。也算是自个儿的小孙女吧，总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旁。

轻轻地将书桌上成一团的书册一一收起，江婆婆又：“这世界是男人们的，咱们为女的，只能仰他们鼻息而活。阿棋，你也不小了，是大姑娘了，总往书坊跑也不好啊，你该学学一位柔顺的好姑娘。总是风风火火，又有一犟脾气，这哪成啊，男人不会喜的。”

歪瞅着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的人儿，江婆婆无声地笑一笑，将手中的一盘棋糕轻轻放到书桌的一角，苍老的手轻抚阿棋的黑发，一脸的慈祥。

“这几天，三公不再你背棋谱了，甚至训都不训你了！婆婆心急，又好担心，是不是这次这闹得太过火，所以三公生气，不喜阿棋了？阿棋，你就收收心，顺一顺三公，男人都喜女人百依百顺，毕竟他们是咱们的天呀！你…”耳尖地听到书房有踏雪而来的脚步声，江婆婆忙止住了自言自语，前去开门。

“哎呀，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唉，咱们都是婢的命，好多好多的梦也只能想想啊。”忆起现实，江婆婆不由又叹了一气。

犹豫地再望了一依然大睡特睡的睡虫，江婆婆满怀心事地回屋去了。

“阿棋，你伴在三公边十年啦！三公又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好主，他若能收你偏房，咱们应该知足呢！”主仆之分无法逾越呀。

以后，就用完成老人家的好愿望来弥补今日的失

他也不是故意偷听啊，是老人家耳背了一些，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轻，殊不知方圆两丈之内全听得清清楚楚，除了这尾一睡着便雷打不醒的睡虫外，他甚至敢肯定在门房值夜的江叔也能听到几句！

再静站一刻，终于伸手将趴伏在桌上大睡的小女轻轻托抱起来，绕过桌后的两排书架，推开一扇虚掩的门，了自己的房间。